【田敬文散文】连心的故乡路

       想起故乡，牵牵绕绕的满是乡愁，那乡愁来自故乡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来自故乡的云，故乡的月，故乡的河，故乡的路……
       离开故乡许多年，最割舍不下的是故乡的那条小路，那是走了十几年的路。
       怀着期盼怀着思念，冬日里再次踏上久违的归乡之路，忽然发现，那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小路。
       路很宽，曾经坑坑洼洼石子满地天晴如刀下雨如胶的小路不见了，满眼的都是平坦的水泥路面。路边除了野花丛生还有各种各样人工种植的花草。那一簇簇雏菊开得正艳，一片片格桑花开得正鲜。除了那一棵棵虽已长粗长壮但仍能辨认出原来模样的大树外，其他的都变得我不认识，这还是我曾经无数次闲走游玩的那条乡村土路吗？偶尔有落叶飘下，不小心被踩在脚下发出轻微的悉嗦声，是那么贴心，叶是从那棵树坠落下的，它已经不是儿时随时都能攀爬上去玩耍的小树了。时有豪华轿车从身边经过，带起一缕山风轻拂面颊，掠起一缕发丝轻掩额头，居然有种惬意神怡的感觉，忽然让我想起以前偶尔有大卡车从身边经过，撅起一路尘土，昏天黄地辨不清方向，掩了鼻口，还是呛到了嗓子里……哦，小路，你让我刮目相看。
       我无数次梦到自己赶着牛儿在那条路上行走，牛儿啃食路边的野草，我们孩子就在路边捉蚂蚱，扑蝴蝶，逮蜻蜓，采野花……每次都笑醒。原来，那条通往村外的小路已经深深扎到我的心里了！
几回回梦里回故乡，都是踏着硌脚的石子走在那条熟悉的小路上，如今，我再次在陌生中追寻那消逝的曾经熟悉的印迹。
       村子向西的小路通向我们学习的地方。那条路，我们走了多少遍不记得了，从一年级就开始每天两个来回，一直到初中毕业……
       我喜欢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喜欢迎着朝阳哼着儿歌行走，喜欢听鞋子踢踏石子的声音。喜欢从家里出门便掏出一本书来背，语文，英语，历史……只要是需要背诵的，都可以拿来边走边背。我喜欢沿着那条路练习长跑，尽管坑坑洼洼，一跑扬起一路尘土，但还是喜欢跑，那条小路锻炼了我的意志，强健了我的身体。特别喜欢春天里在细雨下行走在那条小路上，无需穿戴雨具，任细雨如丝轻轻落在身上，脚下不再尘土飞扬，踩上去酥酥的软软的，很舒服的感觉。一边走，一边欣赏路边的美景，树叶被雨水吻过，泛着酥油的鲜绿，地里的庄稼也泛着绿，那绿，是醉心的绿，是看了一眼就感觉润喉的翠绿。在那样的春雨里走在那样充满诗意的乡间小路上，感觉自己也诗意起来。
       故乡的小路，就这样陪伴我们走了那么多年，我熟悉她的每一寸路段，每一处花草树木，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找回家。那条路上，有我们的欢声笑语，有我们的嬉笑怒骂，那条路，记录下了我们成长的经历。
       当我沿着小路找寻记忆的时候，我遇见了我村已离任多年的老支书。他正拿着镰刀割路边的杂草，已经割了很远的距离。原来，路边的杂草已经蔓延到路面上。当我打招呼时，他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才认出我来。他也已经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越发苍老。我问他为什么清理路边的杂草，是村上委派的任务吗？老支书微笑着回答“不是。”他指着路面对我说：“你看，那么宽敞平坦的水泥路被杂草掩盖多难看，再说通行车辆也不方便。”我们聊了很多，谈及这条小路，他打开了话匣，说自从村村通水泥路后，村民出行方便很多，家家有摩托车，还有几家人买了轿车，面包车，每天都有车通往县里，孩子们再也不用来回走路上学了，都是校车接送……我聚精会神地听着老支书娓娓倾诉，居然羡慕起村里的孩子们来，他们比我们幸福多了！…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村北的山坡对我说，你看，咱村里都成立了果业合作社，家家有果园，栽种着梨果、核桃……在家里就都批发给了外来收购的人，村里人都比以前富裕了。我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听着老支书讲述我离开故乡这些年的变化，这还是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小山村吗？还是那个出行都要走几十里山路才能坐上车的小山村吗？是的，还是那个小山村，只是因为修了公路，让距离不再遥远，让贫穷变为富裕。老支书边说边割着路边的野草。看着他的背影，总能让我想起他经常组织群众修建村子里通往学校的那条小路的身影，他是爱路的，我以为！他时常给大家讲“路，是要时常修建的，无论是行走的路还是心路……”蓦然，那条小路，忽然幻化成老支书伟岸的身躯立将起来，而我们正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
       回过身看看家乡的这条小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小路它已经不单存是一条路了！小路这一头连着村庄，那一头连着远处的城市，连着在外游子的心。我虽然很少走这条路了，但是，我故乡的父老乡亲还在走着这条路，他们的心情是兴奋的，因为，这条路连着未来，连着农民的中国梦！
       这条路也连着我的思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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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身看看家乡的这条小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小路它已经不单存是一条路了！小路这一头连着村庄，那一头连着远处的城市，连着在外游子的心。我虽然很少走这条路了，但是，我故乡的父老乡亲还在走着这条路，他们的心情是兴奋的，因为，这条路连着未来，连着农民的中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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