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随笔】一亩二分玉米的一波四折

   人都说一波三折，我承包了一亩二分地，种上了早玉米，从种上到现在，可经受了一波四折。
    今年二、三月，队上有一农户，他在外工作，老婆又要哄孙子，把一亩二分桃树卖了，在村上问谁要地？问了几天，村上大部分人都出外打工了，在村上的人寥寥无几，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婆娘娃娃。
    一日从县上办完事到回到家里，在家门口碰上主家老婆问我要地不，把她那一亩二分桃树地给我，我也不想要，现在种地没多大利，如果遇到干旱年头，说不定连本都包不住。
    这家老婆又转过来了，她对我说：“这地离庄子近，又是队上一等地，你事不多，就种上去吧？我们实在顾不过来。”
    我问她一亩多少钱，她说：“咱队上官价，一亩一百元。” 我也知道都是那个价，我想，咱全当锻炼身体呢？种就种上吧？总之，离庄子又不远，收种也方便。
    农历二月的天，春暖花开，到处洋溢着春的温暖，路边草绿了，塄旁的迎春花开放了，那蜜蜂、蝴蝶也带着春的气息。我看到桃树挖完运走了，地里到处坑坑洼洼，小树枝和未刨平大小不一的树坑。
    我带上唱戏机，拉上车子，拿上刨耙去地里了，我有个特点，专爱听秦腔戏，每次去地里干大、小活，总忘不了带上唱戏机，有它给我做伴，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干劲。
    二、三月天气是比较长的，也不热不冷，正是干活的大好时机，我干了一中午，吃完饭稍休息后，下午又在一阵阵热闹的秦腔戏中加紧拾柴、合桃树坑了，终于赶天黑把地整平了，把地里零枝树股也拾干净了。
    从去年冬季到今年正月，又从正月到二月，天从未真正下过一场雪、下过一场透雨，麦苗在干旱的气候中，挣扎地生长着，有些细小的枝杆都干蔫下来，花草也没有往日艳丽，持续的干旱使许多土地不能及时旋耕。
    终于有一天，天降干露，小雨下了一天一夜，天晴了，我赶到地里一看，地还没有完全下透，如果种玉米，还能凑和，我邻居和我承包的地一样多，他急急叫来一辆大型拖拉机，也带着种玉米机，可惜我还没买下玉米种子，这个机子旋过后，留下一行行深深的沟，就差玉米种子没播进去。
    看到其它农户都抢墑播种，我也是个急性子人，往往赶啥事都要跑在前头。这时真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悔当初把种子没播进去，在问一下邻居，他说地墑不好，他暂时不种。
    上午，我去买回了种子，下午正好有一位文友来我家探讨他的稿子，我那有心思，忙拉上他去地里人工种玉米，扔一颗种子，用土一埋，顺便用脚一踩，就算完事了。
    种玉米，机子旋后又用人工种，这第一次把活做了个翻翻，用农村话说做反背了，为以后玉米出苗等埋下了隐患。
    记得我父亲在世是的话说，"往往把活做翻背了，得几天反工，反工后也不一定做好。"
停了约一个星期，我天天去地里查看，玉米苗出来了，我大吃一惊，因为用人工种，种的稀了，更可恨的是不知哪里来了几只野鸡，把玉米种子隔三差五地刨着吃了，虽然种子拌着红红的药，但野鸡一点儿而也不怕，也没中毒，我真怀疑那是假药。现在看来，还真是假药。
我想补一下被野鸡吃掉的玉米，忙请叫了村上我大哥，他八十岁了，务了一辈子庄稼，他对我说:"玉米不大要紧的话不要补了，补下后出来七长八短的，大的荒小的，不如不补。"
我也就放弃了补玉米的念头。
    闲了，我就拿着锄头，在玉米地里锄着杂草。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三夏大忙到了，金黄金黄的麦子，在太阳的光照下，成熟了，微风吹着金色麦浪，碧波荡漾，虽然早期干旱，但后来又下了两场大不不小的雨，给麦子、果树、早秋带来了好处，麦子颗粒饱满了，果树叶片更显得绿了，早玉米也吸收着雨的甘露，抬头挺胸地长开了。
    现在收麦子，都用大型收割机，我十一亩多麦子，断断续续连割带晒只用了三四天时间就收拾入仓了，算起来还差不多，亩产七百多斤，在干旱之年还算挺不错的。
    我把麦刚刚收拾完毕，卖了一半，留了一半，好多农户还没收麦呢，那晚上天下起了雨，第二天蒙蒙细雨仍下着，老婆从西安回来帮我收完麦子后, 这天趁天下雨要去她娘家看她妈。我仰头看看沥沥细雨，忙用车子拉了一袋尿素，要给玉米根下扔化肥。因为家里我一个人，过去种下的玉米，如果天一下雨，我忙趁雨扔化肥，收效还挺好的。
    这时，我披着雨衣，拿着脸盆、塑料纸，穿着高腰泥鞋，全幅武装，下地给玉米扔化肥去了。
    雨慢慢的下着，忽大忽小，我把车子放在人家割完麦的麦茬地里，扔扔向前走走，当扔的剩一点地头了，雨停住了，我一看，剩不到一分地了，那就扔完算了，天气下与不下，那咱也没办法？
    俗话说:"勤人三年一逛，懒人三年一仓。"这话一点不假，全队种了几十亩玉米，大概只有我一个人扔了化肥，第二天，太阳火辣辣地照着，那熟麦的天气热得人透不过气来，三十多度的气温，把地皮一会儿都凉晒干了，我急了，忙拿上刨耙，去地里埋玉米根下白白一小堆一小堆尿素。
    一大晌时间，头顶烈日，忍着干渴，汗流浃背，终于在上午十二点前埋完了。
    又停了一天，赶到地里一看，大吃一惊，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玉米叶子上原来沾的尿素，己把叶片烧干了，有些玉米叶子发蔫，枯萎了，原来扔的尿素离根太近了，加之天突然放晴，那玉米又烧死了不少，村上人笑我“忙人干不下好道场。"谁让你那么勤呢？活该烧死玉米，还有人骂我是二球，不会做庄稼。“
    玉米在太阳下顽强地活着，原来稀稀的玉米更稀了，用农村话说，它比谷子还稀，有些株距六七十公分、还有株距一米多的。
    在玉米正长的时候，又一场小雨来了，这雨还真下了，有两寸墒，可偏偏又刮了一场大风，不和为什么，我的玉米全被吹倒了，顺势爬了一地。我一看，心又急了，也不顾地烂，穿上球鞋，扶玉米去了，把玉米抓住叶子扶起，根底下用脚一踏，玉米就踹直了。
    我的玉米本身就稀，无依靠，倒的也多，这次玉米长高了，一扶玉米，那又脆又嫩的玉米从根底下又折断了，等扶完了一亩二分玉米，又从根下坏了一批。
    玉米更稀了，因地在路边，南来北往的人都笑我"当了一辈子娘娘婆，把娃牛牛当脐带割了，你还是农民，咋务庄稼呢？"又有人开玩笑说:"玉米稀是稀，可棒子大呀。""你玉米务的这么稀，把经验传授给我。"各种讽亮话、玩笑话都来了，我只有傻傻的看着玉米，哭笑不得。
    我脸红了，站在地头，看着满地稀疏的玉米，不知说什么好，这玉米现在有一人多高了，还没出票扬花。从种上到现在，我低头细细一算，人工种植出苗率差、野鸡叨玉米、化肥烧坏、扶玉米苗折坏，己一波四折了，后面是否还有什么天灾人祸，那就更说不上了。还好，玉米叶罩了一地，现在也看不到过去那晴天转多云的空白地，比猴毛还稀的玉米。地里不知为什么杂草又罩满了，没玉米处，草把地皮都遮盖了，我又一次拿上心爱的收音机，在欢乐的秦腔声中，用了两天时间，除光了地里的杂草。
    前几天，天上又降了一场透雨，玉米在雨水中，疯狂地长着，想必以后玉米再没有什么灾难，等待的是丰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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