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南渡散文】蝉塔寺游记(五)

显示全部楼层 · 2019-7-29 07:24:47

      公元前1045年十二月，商王帝辛(纣王)派兵远征东夷，周武王和相父姜子牙见有机可乘，率领300辆战车，3000虎贲兵约五万人的一支轻骑千里奔袭，于次年二月五日(即甲子日)进入商都腹地牧野，这里距离商的都城朝歌仅七十里，上帝没有给商王多余的时间作充分的准备，他只好将没有经过训练的奴隶连同守卫朝歌的警卫部队大约十七万人(说法不一，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一起派了上去，尽管数量上远远超过周军，但乌合之众的战斗力很难评估。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让一百只羊去对付一只狼，羊取胜的几率竟然可以忽略不计。战争的结局完全与太公姜子牙的神机妙算相吻合，商王帝辛(即纣王，这是亡国之后的叫法，我们还是尽量还原历史的真实，)的军队，确切的说是一群奴隶在拿起武器的那一刻底气大增，意外的野心瞬间膨胀，远在西歧的敌人模糊得实在不能为此卖命，后面的商王才实实可憎，他们立即掉转枪头，把锋利的那一面对准了自己的主人。这是商王帝辛预先没有想到的，奴隶反抗主人的情况在以前是连想都不用想的，聪明的商王见大势已去，赶忙逃到鹿台放了一把大火，他不敢想像这座耗时三十年极尽奢华的宫殿别人坐在里面的样子，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能工巧匠用心创造出的艺术奇葩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和轰然倒蹋的声音。当确认它已不复存在后，他便纵身一跃，连同六百年的成汤江山一同葬身于火海之中。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鹿台之火似乎越烧越旺，我撒开两脚不停地飞奔，然而无论频率多高，人始终在原地打转，直到被人一脚踹醒时，呈现在眼前的是现实版的鹿台大火，一片通红的火光被黑暗紧裹着正在张牙舞爪，烟雾弥漫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通往外面的路，黑暗中还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神穿透烟雾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经夜不眠而同床异梦的人。这场大火的罪魁祸首不是纣王，而是自己。我没有心情考虑这场未曾设想过的大火还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再大的灾难没有比失去一本借来的书更严重(当时这么认为)。这时，它已在火光中翻卷着残骸飘然升起，就像十月一送寒衣我的心已凉了半截，旁边的荞皮枕头发出吱吱的响声。当我伸手去抓吐着火舌的那本《封神演义》时，它已零碎得像秋天的树叶，只要有风随时就可以飘散。
      真的后悔，后悔没有把书早点还给人家，其实书在第七天时就已经读到了尾声，尾声是离奇古怪的悬而未绝的残页。我不安心，还想再温习一遍重要的章节，以便给故事一个圆满的结局。翻着翻着书掉了下来打翻了煤油灯，翻倒后的灯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比先前更加明亮，人早已进入了梦乡。
      这场意外让我丧失了所有的脸面和信誉，事后经过百般屈膝求情下话好说呆说，终以沉重的代价平息了对方的怒火。他说，这些书是他爸一辈子的心血，是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他是个败家子，就用这些书换干粮吃，然而每次拿出来都是肉包子打狗，这次也是算尽机关才偷出来的。十天的干粮我已经是宽待你了，必须每天准时供奉。那时太穷，没有人谈钱，还有后面排队的等着读书的所有已支付了干粮的人都是我赔偿的对象，这意味着后面的一个月，我将在比以前更加饥饿的程度中度过，更严重的是自此以后别人再也不肯借书给我了。为此伤心了好长时间。
      如火如荼的岁月，让我把故事里的故事永远沉淀在了布满创伤的心口上。三霄仙子的“黄河阵”非比寻常，它让元始天尊的十二弟子偿尽了苦头，削去三花，隔绝仙路。连元始天尊这样的圣者也奈何不得，只好请出大哥太上老君，收了她们的法宝混元金斗，才将云霄压在了麒麟崖下，脱了人间凡胎的三霄仙子，命里注定位列仙班，封神榜上“掌管先后之天，凡一应仙凡人圣、诸侯天子、贵贱贤愚，落地先从金斗，转劫不得越此。为感应随世仙姑正神之位，”这位掌三界生育之印的正神注定要享尽人世香火。当初我就想，掌管封神的姜尚为何就没有想到以后的事呢？这样的肥差为什么给自己没有留一份呢？所以在这里遇见三霄圣母的神位时，我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她们裙下的两位护法一位神彩飞扬，一位凶神恶煞，一定是有来头的。我怀揣谜语走出了正殿。
      走出三霄殿，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团笼罩在我的心头，以忠孝节义而闻名的关云长手持一卷兵书也坐在这里，他可是中国儒家学说的典范，民间关公寺庙随处可见，历代帝王为了推崇他不惜笔墨赐予他无数个头头衔。那可是死前英武，逝后殊荣。还有西方三圣之一的观世音也安居于偏殿静享人间香火，而且能其乐融融地相聚在一处，真是不可思议。(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