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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记忆（散文） 宋代大文豪苏轼的《题西林壁》一诗，可谓名扬四海。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意思是说在山中呆得太久、太久，都不知道这山是什么样子了，更是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人，生长在尘世间，自然是要经历风雨的。我等泛泛之辈，没有多少闲情雅致，更缺乏敏锐的目光，无法领略“岭”与“峰”的“不同”，却也被裹挟在生活的滚滚洪流之中。每天，我们的脑子里不必刻意的记住什么，但是，季节的轮回，天气的变幻，应该是知道的。就说这秋吧，当秋天真的来了，自是有感觉的，并非真的不识其真面目了。 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手便触摸到了身上，呵呵，没有汗水了。这才感觉到，不像昨天那么热了。翻身起床，到书房拿起手机，一看天气预报：25度，昨天早上可是30度呀。我知道，这是连续几场雨的效应。然而，无论如何，都不能排除一个重要原因：立秋了。 清晨，依旧在翡翠湖公园散步。不过，这立秋日的翡翠湖，表面看，并没有多少明显的变化。但是，漫步在林荫道上，感受着清凉的氛围，还是很惬意的，并想起了秋日的过往。 三十岁以前，是一个人事业的起步阶段，对于其它的事情关注的不多。那时，我在政府机关工作，整天忙着写报告、总结、纪要、简报等没完没了的公文。尤其是报告类的文章，虽然年年都写，却年年都不能是一样的模式，更不能没有亮点。每次写，都要搜肠刮肚，立求有新的突破，创造更新的篇章。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的。经常，通宵达旦，颠倒黑白，忙到忘记了太阳是什么时候升起，又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好不容易赶出来的稿子，交给局长看过了，还要报给县长、书记看。我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平时哪能跟县长、书记说得上话。可是，我又是个捉刀的人，领导那儿是个必经的“关”。 初秋的一个下午，太阳依旧黄黄的。我把稿子送到县委办公室，再由秘书呈上去。我就在办公室的走廊上遛达着，等着。屁股虽然不在凳子上，却也如坐针毡。那一刻，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只盼着稿子快点发回来。但是，窗外的太阳，总是晒得我心慌意乱。稿子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若是没通过，问题出在哪了，是指导思想错了，是设计的层次不对路，还是成绩与问题没写清楚？能把人折腾得昏天黑地，无所适从，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似的。 不过，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几乎每次遇到这样的事，全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而已。我的文化水平不高，知识面也很窄。但是，我这个人很自律，更是一个不怕吃苦的人。敢于挑战自已，也敢于突破自己，时刻不忘向书本学，向他人学，鼓励自己不断地前进。 四十岁了，人似乎成熟了一些，可依旧是在“不惑”之际。思想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迷，行动上也往往表现出鲁莽之举。时常受着名誉、地位、金钱等多种因素的困扰。想要有所作为，却因为没有政治、经济背景，无法实现。不甘与不解，欲望与挣脱等社会形态中不可改变的东西，总是在左右着自己那颗跳动的心。 这是人生的课题，也里社会的沟壑，谁能改变？这是一个人，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所不能回避的问题。 我曾负责一个部门很多年，一帆风顺，得心应手，很有成就感，按道理该升一级了。可是，会做工作的人，不一定就是可以升迁的人。而不会做工作，甚至整天不做工作的人，却是升迁得最快的人。这里面的问题，难以说得清，也无法参透。或许，就是某种“规则”吧。 某一年的秋季，有消息说，本机关要提拔一个人，而且就在中层的几名负责人中产生。表面看，单位里平静似水，一如既往，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可是，谁能说得清，月光底下的世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浊浪滔天。我呢，上班、喝小酒、睡大觉，还是外甥打灯笼 —— 照旧，就等着人民大众的裁决了。毫无疑问，我还是原地踏步走。 五十岁，已是半百之人，应该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然而，孩子大了，要走自己的路。太太身体差，家事便多了起来，有着操不完的心。 我们是独生子女家庭，儿子还算优秀。上学，工作，都是按部就班，自已给自已作主，选择了一条可以坚定走下去的人生之路。接着，结婚、生子，也都是一气呵成。如今，有了两个聪明调皮的小捣蛋，也有了一个快乐温馨的小家。 按说，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殊不知，我却离开了工作几十年的机关，自己闯荡江湖，从头去做过去只是纸上谈兵的实业，要突破两眼一摸黑的尴尬，像鸡一样一点一滴的在土里刨来可以消除饥饿的谷子。其艰难，其困惑，又能向谁诉说呢！ 这事好像也是发生在秋天，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认识这个世界了。忽然之间，感觉生活进入了另一种天地，什么都不再是那样的美好。人与人之间，无论是金钱、地位、名誉，其差异、悬殊、距离，已是枯叶与红花，无形中一条万丈鸿沟悬在眼前。此等境遇，真是人未老，心却老了一大截。 感谢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城，有我用之不竭的资源，也给予了我无穷无尽的力量。经过一番打拼、摸索，有挫折，也有收获，俨然也做起了小老板。虽没有多少钱，却也能够在反复的折腾中找到一丝乐趣。 到了六十岁，人算是活得明白了一些。可是，青春的容颜不再，不需要上班，老同事，老领导几乎隔绝了。躲在家里，成天跟锅碗瓢盆打交道。最潇洒、最悠闲的事情，莫过于早晚出门散散步。偶尔，遇上邻居间认识的人，唠唠家常，聊聊过往今昔。再就是，写点千字文，涂抹几句附庸风雅的诗了。可是，好景不长，头疼脑热，伤风感冒的事总是找上门来，撵都撵不走。 前年秋，太太查出了患有心脏病、脑梗。还有，屋漏偏逢连阴雨，居然在大马路的斑马线上，被一个愣头青的“雷诺”给撞倒了，左侧的胳膊、腿均骨折了。最严重的，是将两只膝盖的半月板撞损伤了。这对于上了年纪的老年人来说，是致命的，很有可能要成为终身残废，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好在，太太能够面对现实，不怨天不怨地，遵照医生的嘱咐，耐心休养，循序渐进地锻炼。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啦，这几天，胳膊、腿的石膏板己经拆下了，试着走路，试着拿东西。即使，路走得没有以前顺畅、稳当，东西也拿得不牢靠，甚至，端一杯水都很困难。但是，能够动起来就是好事，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已度过了六十多个春夏秋冬。秋声、秋色等秋的一切，早己定格在心中了。 乙亥年的秋月，我要迎着秋的红火，踏着秋的萧瑟，一步一步的去领略秋的辉煌。 2019年8月9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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