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闻香散文】九月菊

        九月，菊花开了……
　　 秋风是一路飞奔的信使，秋云是飘然而至的邮差，它们欢天喜地向人们争着报告秋的信息。
        弥漫在空气里，熟悉的菊花淡淡香味，忽而溢满了心田。那浓浓的感受，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和陶醉。循着淡淡的幽香，我漫步在乡间的田野小道，一波波金黄的海浪，不断地扑入眼帘，河边田间的菊花正万头攒动，竞相灿烂开放。温暖绚丽的色彩，如锦似缎般铺满了整个河畔，一望无际，形成了花的海洋。　　
　　 置身于花海，行走在波浪起伏的金色海洋，闻着醉人的花香，我的思绪，一下飞向很远……
　　 我依稀回到了以前下放所在的村庄，那里有清清的河水，弯弯的的小路，袅袅的炊烟，整齐的瓦房，大大的榕树，圆圆的石磨。
       在迎风摇曳的菊花海中，走来了瘦弱轻盈的身影，身旁小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在风中一直飘荡，飘荡。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是谁手搭凉棚，踮起脚跟在向远方静静张望。难忘的背影，等待的眼神，还有“孩子们，准备吃饭了！”的声声呼唤，眼里流露出的亲切期盼温暖挚爱，美丽圣洁的画面，深深地刻进脑海挥之不去。
      庭院里，我和姐姐一边吃饭一边听广播匣子里，传来《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夏天麦田里，我们姐妹一蹲一起拾着麦穗，调皮的满墩跑来推了我一下，我摔倒了，手被地上的麦茬扎破了，疼的直掉眼泪，姐姐跑过去和满墩理论。
      秋天的玉米地，姐姐用大铁锨，刨开一条条小渠，我们给玉米浇起了水，不停来来回回的奔跑，胳膊和脸上，被玉米叶刮出一条条红印，烧心的疼痛。
     而当十月金黄的玉米裂开了嘴角，酱黄色的玉米须随风飘扬，我们的心里，顿时充满了丰收的喜悦。收完玉米父亲在院里，摆上挂起一束束黄黄的玉米棒，墙上还有红辣椒，红柿子，五彩的颜色和心中的激动高兴，无法用语言描述。
     冬天到了，大树房檐晾衣服的绳子上，结满了一根根白色的冰凌，掰一块放进嘴里，吸一口冷气刺骨寒凉。门前堆起的胖胖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流起了伤心的眼泪。
     当春天来临的时候，田间地头的小草睡醒了，伸出头调皮地东张西望；遍地的野花竞相争艳，鲜艳夺目。暖暖的春光，柔柔的春风，惬意的笑容，飘动的柳丝，春意盎然春暖花开，春风满面春色满园，一一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
　　 “山映花来水映彩，秋水长天共徘徊。”时光匆匆，转眼间又到了菊花盛开的九月，万家团圆的中秋。可曾经的榕树瓦房不见，变为时代永久的记忆；亲爱的父母也走了，成了心中永远的痛。
      听熟人说，村子的住户大多都已经搬迁，住进了重新建起的新的社区楼房。现在村里的年轻人，也因为地被征了无田可种，大部分远走他乡，在异乡漂泊流浪。村里留下的只剩童真的孩子和留守的老人。曾经热闹红火的乡村，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那灿烂金黄欣欣向荣的菊花，依然在河边流金溢彩，散发着浓郁的清香，可驻足于花丛间的身影，榕树下的张望和声声呼唤，如今去了哪里？
　　  天空下起了淅沥秋雨，雨丝划过面颊，落在了金黄的花丛中。往事如梦，岁月如水，再回首，那些个曾经过去，乡情乡音，声声叫着我的乳名，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的眼睛开始了下雨，泪水汇成一道道流动的小溪。
　　 朦胧中仿佛又看到菊花丛里，依稀闪动的温暖身影，那饱含雨滴的菊花啊，莫不是我深情的思念，在描写这醉人的世外桃源？
     村头谁家气息浓郁的桂花，在细雨中开的分外娇艳，与周围的树木田野河流，形成了一幅绝妙和谐的乡村图画，含情脉脉婀娜多姿，展现出一幅诗意盎然的田园般静美。
     啊，万顷碧波一片黄，请问那随风摇曳飘落的是菊花吗？不！那随风摇曳飘落满地的，是曾经的温馨幸福欢乐，也是对未来明天美好善良的憧憬和向往……

     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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