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言:余今年国庆携家出游,先去关陇宝鸡,后回西安逗留。于路所见所闻,写成长篇散文。今来西部网,是忘不了西部网的扶持,更有洛沙老师和一帮难忘的西部文友。与大家相识,是造化,是缘份。珍惜之余,想到发一拙作,以飨众位朋友。借此深深鞠躬,扣谢诸君。
两年前,因为去参加一个笔会,去了趟西安。因为没有人陪伴,笔会也没有旅游的安排,我是匆匆去了,又匆匆回了延安家里的。随说是自己出门惯了,没有什么害怕和胆怯,毕竟走西安是第一次。古都西安的庞大,和分不清东南的局限,还是让我,出游前就设定了自己的时间和线路,行动又不敢走的离酒店太远。就距下榻的酒店不远的几条街上,转悠了两个晚上。我住的地方,酒店就在莲湖公园的街上。对面就是莲湖公园。那里似乎少有些可观瞻的景点。加上没人陪伴,孤零零,冷清清的,很不是些滋味的。 我觉得那旅游,就如同喝酒一般。不怕人多。人多,场面热闹,人的喝酒兴致也高。旅游也一样,没伴儿的旅游,行只影单,难免走着走着,兴趣就会锐减,最终在无多的感觉里,收脚回到酒店住处。 这次的外出,游览甚少,至于无去一般,多多少少留下了浓浓厚厚的遗憾。像一个谋事不遂的重大心结,埋藏在了自己心间。毕竟,古都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文明积淀,像有强大的磁性感召力一般,呼唤着我要叩访于其间。这种感召力和那久萦心底的心结一起,终于是成全了我此次南下西安的强烈意愿。 这次有儿子作陪,且又有祥尽的时间安排和出游的地点。时间是国庆假期。一切的安排和一路的顺遂,让我满意至致。我不用操心吃住和搭车的时间。只有一件事,让我感觉美中不足,那就是天不作美,雨不停歇。那些天,是从早到晚,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未间断过。 当走出酒店,坐上儿子手机约来的车以后,我的眼睛,就像探测器一般,隔了车窗搜寻左右的街道两边。而此时的心,像被撑开了的大口袋一般,极是欣悦的接纳着所见的一切。那种贪婪劲,像是要不放过古都的寒毛与细节的一般。 汽车在街上左拐了右转,这街出来那街进去的,绕了好多街巷后,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下来了。司机师傅说,你们要到,要去观览的南门口到了。我们就赶紧提包下车,和师傅挥手作了别。出车以后的雨,似乎比先前还大了一点。原先细小如麻点的雨,现在像大颗的黄豆粒儿一般,啪嚓嚓甩向了早已经湿漉漉的地面。那声音,也较前强烈了一些。雨再大,没影响我来看古城墙的兴致和意愿。只是那密集的雨帘加上周围的雾,影响着人看远的视线。我转着双目,搜寻着景点。那片开阔的广场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就让我惊叹。仿佛满世界的人,在同样的时间,同一个地点,同样的心情意愿下,又被同样的收纳到了一个框子里面。我不知这人山人海里,有多少老西安在里面。因为,除了儿子以外,我不能识别那张脸是本地的还是来自外藉。 当我一眼扫上西安古城楼子时,心底里立马产生了一种惊呼才能表述的震憾。城门楼子的高大雄浑,简直不是一句恢宏大气所能道尽的。它就那么突兀地矗立于我的面前,高耸而伟岸。城门洞口浑然大书三个字“永宁门”,笔力苍劲古朴,很有些气势。因为人太多,容不得我多看,或者多发几句感叹。我们就被夹进了人流,混入了其中,开始缓慢地朝着前方的售票口上,挪动着自己碎碎的脚步。 在儿子扫码购票成功后,我们就顾不了头顶浇注着的大雨了,随人群簇拥着走向检票口。可儿子没忘要买把伞的念头,他一边走,一边说,得看看那里有卖伞的。进了城门洞,是一处方形的,却又是被四面围严实了的所在。儿子眼尖,先就发现了那儿有人在卖雨具。但人多,得排队。等淋着雨排队到跟前时,廉价些的塑料雨衣便卖光了。价格高出别处好多倍的雨伞也不多,仅仅剩下四把了。儿子有些踌躇,嘴里问了几遍人家,还有雨衣么?一边的我,笑着对那卖伞的女子说,能把你穿的雨衣卖他,你打把伞好了。那女子抢白我说,你怎么不去打伞呢?因为心里头高兴。受了人家抢白的我,依然那么快乐着,一点儿没影响到情愫。 接下来是转门洞,爬那几次阶梯,上那城墙头。又是左拐右绕的走,随人流上到了古城墙上头。到了城墙上,视野一下像被铺展了一样,开阔起来。灰蒙蒙的天底下,西安古城的大部,似乎悉数都收进我的眼底了。远处,那些苍然屹立的古老建筑,以及迷蒙蒙一片的流云走雾,恍然间似乎开口诉说,诉说那深沉厚重的历史,诉说着人类文明起步的来龙去脉。护城河的水,在脚下静静地流淌,街道两边的翠柏和黄叶了的垂柳,木然的立于街道左右。此时,有许多人,正忙着执起手机,拍照留念。你走不了三步,就有人摆姿势,靠城垛留影。我们不得不时时地停下正行的脚步,给那些拍照人让出些方便来。看着他们,如此倾心于留影留念,我不由地说“这么多的拍照人啊!”儿子接过去说,你看着有这么多人留影,无非是手机上传传微信视频,证明自己到过某地某处而已。有几个人像你一样,关心历史在意人类的文明呢。这话说的偏激了一些,但我却爱听。因为我体会到了儿子的支持,有了它的力度。再说,这话说的也真的一点儿都不难听。 我对同行并见识多的儿子说,希望他指指我,至今尚存的长安古街道。我想看看那些走过历史的茶肆酒楼。儿子却说,一条没有。今天看到的,只是现代人手下的老街复制品。一点古代的韵味儿都没有。在西安,有一支专门修缮古文物的队伍。他的话,让我感到了吃惊,或者说遗憾了。 数代皇帝坐过的江山,几番在这里建立过王朝的西京长安城,我不信,一条真正的古街道没有。我已经联想到,盛唐时期的长安古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云了。在店铺林立,热闹非凡中,有些个羽纶锦扇的文人雅士,踱着方步,走进了街口。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座酒楼下面,有人提议,上去吃酒。于是,这群时代的宠儿,便相拥着进了酒楼。在那里,大家吟诗赋对,好不快活的。他们都是些谁呢? 渐近日暮,西阳凑近很远很远的山头的时候。一抹紫红色的阳光落向了街口,一个人牵了头毛驴,走进了尚未关上的城门洞口。那人一脸的疲惫,很是失意失落的模样,在向周围的人打探投宿的客栈。噢,那该就是诗圣杜甫了。一路奔波,好不辛苦。他是来寻求人生机遇的吧?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结果啊!。 “来吧,爸爸,让我也给你拍两张照吧。”儿子的招乎,打断了我的思路。于是,我便走近城墙上的垛口,手摸了巨大而方形的城砖,照了几张像。又走了一会儿,望望很远了的永宁门城楼,估摸走了有十来里路径时,我提议,往回走,再不向前走了。 于是,和儿子折身,照原路返回,又下了城墙,打的回到了我们的住处。说心里话,我是担心儿子走不得那么久的长路。他从来轻车近路的上班,没走过长路。不像我,终年劳碌,不怕那多走这么几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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