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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火中取栗之4
当李明华嘴里说出竞争上岗这四个字时，吴少涵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之情：“竞争上岗？”
李明华说：“对，竞争上岗。这是我到任半年来第一次动干部，一定要动好，起到选贤任能的好作用，起到用人导向的风向标作用。我让郭亮查了一下，截至六月底，到退二线的正处级干部共五人，副处级干部二十三人，我们可以搞一个田忌赛马，拉出来溜溜，公开公正公平。”
吴少涵心里还在嘀咕：这竞争上岗倒不新鲜，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岗位，尤其是建设局长这样重要的正职岗位，全省乃至全国都是罕见。再说都公选了，那还要领导和组织部干什么，领导的权威从哪里体现？他也是思想超前的学者型领导，倒不是反对竞争上岗公开选拔，只是觉得规模不宜太大，象征性搞搞活跃一下气氛即可，否则也会伤害埋头实干的干部，这几年也出现了一些不好好工作，专门参加公选的干部，而且公选干部的成绩效果也褒贬不一。
吴少涵诚恳地谈了他的想法与顾虑，李明华笑着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我不是冒进主义者，我比你还大七八岁，这些问题我也考虑了，反复斟酌还是想搞公选。”
他话题忽然一转，问道：“最近找你活动的人多吧？尤其是几个关键岗位，哪怕是副职，恐怕也有省上领导打招呼吧？”
吴少涵豁然开朗，觉得生姜还是老的辣，一个财政局副局长的位置，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都给他打电话了。
见吴少涵点头默认，李明华接着说：“我刚来，干部情况还不太熟悉，打招呼参谋的人难免就多，这次的岗位还不算多，那咱就把选择的权力交给大家，咱们负责把条件规则制定好，把选拨过程监督好，尤其是重要岗位的条件资格，公开选拔，竞争上岗，不是唯分数论，前三名确定组织考察后，最终的拍板权还在我们手里，程序是很严格的，选拔是很慎重的，不能选上来一些纸上谈兵的赵括，也不能埋没实干苦干的老将廉颇。”
吴少涵彻底明白了李明华的意图，既摆脱了那些托关系说情的烦恼，又用这种形式了解掌握了干部状况，把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也选拔了出来，既重能力素质，又重成绩品行，给干部一个良好的选人用人的导向。
不能不说是个好办法，吴少涵点头称是。
李明华微笑着看着这个年轻的搭档，有人说他年轻贪玩，有人说他浮浅躁动，自己也是从这年龄过来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玉有微瑕很正常，但是做领导，根本的东西不能偏差，尤其是品德信仰、政治立场和大局观念，在这几方面，他是信任吴少涵的。
干完最后一杯酒，李明华的手机响了，省委办公厅，李默书记秘书雷鸣涛的电话：“明华书记，李书记让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他办公室。”
李明华也不多问，用饺子汤漱漱口，说：“李默书记召见，不知是喜是忧。”
吴少涵挺细法的，从手包里掏出一小瓶口香糖：“你拿上，去去酒味，别让李书记闻到酒味收拾你。”
黑色的奥迪像箭一般向省城驶去，李明华躺在车上呼呼睡去。
吴少涵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远处的小广场喷泉在变幻着形状花样，楼下的两排高高的梧桐树浓荫蔽日，他的心里却焦躁不安。
就在十分钟前，省委副秘书长左旭东来电，华凌机械厂十几个工人到北京上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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