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淡雅随笔】泥土芬芳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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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828 | 回复4 | 2020-4-13 21:57: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雨,不论它属于哪个季节,都会有一种独有的芬芳,绝无替代。倘若能手捧沾着泥土的马铃薯,甭提有多幸福了:不光是鼻翼的舒爽,更有味蕾的满足与得意。
刚刨出来的马铃薯,带着新鲜的泥土或者沙土,散发着马铃薯最纯粹的气味,总想着该如何享用它,才不会辜负如此朴素,唾手可得的美妙。蒸着吃,剥去薄皮,软糯香甜的马铃薯肉,总让人惦念,或者嚷着、闹着要母亲做一碗马铃薯面片,下点绿菜,做个烘衬和点缀,素淡的美味,总让人觉得人生如此真实,但我至今最想念的还是,弟弟们把放置了些许日子的马铃薯塞进炕洞里,让燃尽的热灰捂熟它。散去水分后的马铃薯,外酥内软,干绵香甜,口感极好。
后来,日子愈来愈好,餐桌上丰盛之至,大到饕餮盛宴,小到荤素满盘,久而久之,烧马铃薯这道最烟火、最平常的美食,早被嫌弃、忘却,抑或是难登大雅之堂,难入众人之胃,多半是认为它太过于粗糙。
殊不知,越是粗糙的食物越能让人念起曾经——那段艰苦岁月里的故事。
家里人口多,土地少,父亲主张用大半面积的土地种红白萝卜,很少种马铃薯。每到谷雨前后,我就希望一家之主的父亲能说一句:走,全家出发,种马铃薯。说来奇怪,我越是渴盼,就越是落空,隔上一两年,才能实现愿望。
我抢在大人前面,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到了地里,忙前忙后。大人们挖好小坑,我负责将拌了草木灰的马铃薯种子扔进去。每扔时都得看清楚芽眼,按照大人们口授的秘诀,将芽眼朝上。
当年,我瘦小,干这活,轻巧、灵便,把大人们催得紧,累得脊背全是汗。其实,我的心比马铃薯还着急,恨不得今天下种,明天发芽,后天开花,大后天刨马铃薯。
盼呀盼,马铃薯的绿蔓终于长长了,我学着大人的样儿,给它们翻身,换个体位站着。晃晃悠悠小半年,就可以刨马铃薯了。带着充足水分的马铃薯,满是诱惑。背回家,倒在地上,自然风干部分水分,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泥土芬芳,使得我一放学就往马铃薯堆跟前跑。
两个弟弟的想法可没我那么轻柔,直接将马铃薯埋在燃尽炕柴的热灰里,烤加烘,连马铃薯芯也会变得绵软。
一个小时,过得好慢好慢,我催着弟弟赶紧刨出来看看,熟了没。调皮的弟弟总笑话我:姐,你喉咙里的手伸出来了吧?哪有这么快。我也管不了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就蹲在弟弟身旁,不停地问,不停地催,导致弟弟烦我,末了,去刨出来一个热热的马铃薯,放到屋檐下的石条上,翻了几个滚,温度凉了些,才递给我。
我拿到手里,感到好烫,想扔了,又舍不得,就在左右两只手里来回倒,给马铃薯继续降温。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块外皮,尝了尝里面粘的一点马铃薯,哇,太好吃了。这下,味蕾被挑衅了,涎水直涌喉咙,我准备野蛮进攻马铃薯了。一块,一口,一块,两口,香得无法形容,肚里的馋虫全被钩了出来,加速分泌唾液。吃到中间,才发现有个“硬核”,咬不动。一旁的弟弟又在嘲笑我。
烧马铃薯的日子太有限了,还没来得及延续这种美味,就失去了与它的缘分。现在家里剩我一人,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于是,我就变着花样犒劳自己。
前几日,突然想吃剥皮的马铃薯。那种想法日益强烈,我索性网购了一箱云南马铃薯,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农民院士”杨有勇的扶贫战果,但是,只要能剥皮,就能找回多年以前的回忆。带着这样的期盼,数日子,一周后,我如愿以偿。那种滋味,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忒年轻。
在家没吃够,又把马铃薯带到单位来。洗净,切片,放在一个旧式烤锅上慢烤,干,脆,香,原味也好,烧烤味也罢,都让我吃得欢喜,吃得舒坦。
那颗被提起好高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一连四个下午都在吃烤马铃薯片。楼道里散发的香味,引得同事追来,问我做的啥饭,这么香。我给她们各尝了一片,没想到,她们沦陷得比我还迅速。
我吃着,咀嚼着,回味着,沉浸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四月的雨,还是那么温柔,像一直软笔,书写着那些微黄的记忆。
是啊,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可有些念想总不变,有些情感总不变。虽说时代在变,可对泥土芬芳的曾经的眷恋,却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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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淡雅,70后,陕西省作协会员,在清风徐徐的日子里,捧一卷诗词,品淡雅格调,嗅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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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淡雅 | 2020-4-14 10:33:31 | 显示全部楼层
泥土,不论它属于哪个季节,都会有一种独有的芬芳。倘若能手捧沾着泥土的马铃薯,甭提有多幸福了,不光是鼻翼的舒爽,更有味蕾的满足与得意。
  刚刨出来的马铃薯,带着新鲜的泥土或者沙土,散发着马铃薯最纯粹的气味,总想着该如何享用它,才不会辜负如此朴素,唾手可得的美妙。蒸着吃,剥去薄皮,软糯香甜的马铃薯肉,总让人惦念,或者嚷着、闹着要母亲做一碗马铃薯面片,下点绿菜,做个烘衬和点缀,素淡的美味,总让人觉得人生如此真实,但我至今最想念的还是,弟弟们把放置了些许日子的马铃薯塞进炕洞里,让燃尽的热灰捂熟它。散去水分后的马铃薯,外酥内软,干绵香甜,口感极好。
  后来日子愈来愈好,餐桌上丰盛之至,大到饕餮盛宴,小到荤素满盘,久而久之烧马铃薯这道最烟火、最平常的美食被嫌弃、忘却了,难登大雅之堂了。
  殊不知,越是粗糙的食物越能让我念起曾经那段艰苦岁月里的故事。
  家里人口多土地少,父亲主张用大半面积的土地种红白萝卜,很少种马铃薯。每到谷雨前后,我就希望一家之主的父亲能说一句:走,全家出发,种马铃薯。说来奇怪,我越是渴盼,就越是落空,隔上一两年,才能实现愿望。
  我抢在大人前面,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到了地里,忙前忙后。大人们挖好小坑,我负责将拌了草木灰的马铃薯种子扔进去。每扔时都得看清楚芽眼,按照大人们口授的秘诀,将芽眼朝上。
  当年,我瘦小,干这活,轻巧、灵便,把大人们催得紧,累得脊背全是汗。其实,我的心比马铃薯还着急,恨不得今天下种,明天发芽,后天开花,大后天刨马铃薯。
  盼呀盼,马铃薯的绿蔓终于长长了,我学着大人的样儿,给它们翻身,换个体位站着。晃晃悠悠小半年,就可以刨马铃薯了。带着充足水分的马铃薯,满是诱惑。背回家,倒在地上,自然风干部分水分,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泥土芬芳,使得我一放学就往马铃薯堆跟前跑。
  两个弟弟的想法可没我那么轻柔,直接将马铃薯埋在燃尽炕柴的热灰里,烤加烘,连马铃薯芯也会变得绵软。
  一个小时,过得好慢好慢,我催着弟弟赶紧刨出来看看,熟了没。调皮的弟弟总笑话我:姐,你喉咙里的手伸出来了吧?哪有这么快。我也管不了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就蹲在弟弟身旁,不停地问,不停地催,导致弟弟烦我,末了,去刨出来一个热热的马铃薯,放到屋檐下的石条上,翻了几个滚,温度凉了些,才递给我。
  我拿到手里,感到好烫,想扔了,又舍不得,就在左右两只手里来回倒,给马铃薯继续降温。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块外皮,尝了尝里面粘的一点马铃薯,哇,太好吃了!这下味蕾被挑衅了,涎水直涌喉咙,我准备野蛮进攻马铃薯了。一块,一口,一块,两口,香得无法形容,肚里的馋虫全被勾了出来,加速分泌唾液。吃到中间,才发现有个“硬核”,咬不动,一旁的弟弟又在嘲笑我。
  烧马铃薯的日子太有限了,还没来得及延续这种美味,就失去了与它的缘分。
  前几日突然想吃剥皮的马铃薯,那种想法日益强烈,我索性网购了一箱云南马铃薯,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农民院士”杨有勇的扶贫战果,但是只要能剥皮就能找回多年以前的回忆。带着这样的期盼数日子,一周后我如愿以偿。
  在家没吃够,又把马铃薯带到单位,洗净,切片,放在一个旧式烤锅上慢烤,干,脆,香,原味也好,烧烤味也罢,都让我吃得欢喜,吃得舒坦。
  我一连四个下午都在吃烤马铃薯片,楼道里散发的香味,引得同事追来,问我做的啥饭这么香。我给她们各尝了一片,没想到她们沦陷得比我还迅速。
  咀嚼着,回味着,沉浸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四月的雨还是那么温柔,像一直软笔,书写着那些微黄的记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可有些念想总不变,有些情感总不变,虽说时代在变,可对泥土芬芳的眷恋,却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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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0-4-14 15:41:05 | 显示全部楼层
 咀嚼着,回味着,沉浸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四月的雨还是那么温柔,像一直软笔,书写着那些微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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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淡雅 | 2020-4-14 21:5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洛沙 发表于 2020-4-14 15:41
 咀嚼着,回味着,沉浸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四月的雨还是那么温柔,像一直软笔,书写着那些微黄 ...

谢谢洛沙老师的来访!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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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0-4-16 10:54: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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