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随笔】那年 山上那麦黄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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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738 | 回复3 | 2020-8-19 22:24: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那年 山上那麦黄杏

文/闰土

    麦子收割完了,该晒干入仓的入仓了,该卖的也卖了。闲来无事,突然发现,我头门外街道旁的一个杏树,叶茂杏繁,有的黄了,有的半黄半绿。
    细细观察,这是一棵原来自发长出来的杏树,长大后只结了一年杏,这杏早,结的繁,是名符其实的麦黄杏,我嫌杏小,又花了五块钱,叫人接了一个所谓的"新品种",不想原来的老枝上也发了一条枝丫,我也没注意掰掉,今年一挂果,三个树上的新品种,加上一个麦黄杏老品种,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黄绿不等。
    看见满挂枝头、那一个枝丫像蒜辫子一样的麦黄杏,不由得勾起了我儿时的记忆:那簇拥在一起的杏子,背上褡褡,拿上那印有"红军不怕远征难"的军绿色布包,装上馍,拿上军用水壶,还有二米左右的竹杆,那竹杆是用来上树打杏的。
    那时,我们一伙娃,都十一二岁,最小的不到十岁,忙罢在地里拾完麦子,就偷偷商量上山打麦黄杏的事儿。
    麦黄杏,美其名曰:在麦黄时杏也就慢慢黄了,通常麦收割完没几天杏就黄了。
    那个年代,没有收割机,全凭人工拿镰刀割麦,没有劳动力的叫麦客割麦。
    我们等麦子收割完后,就到父母跟前嚷嚷着要去打杏,一方面想上山里面玩玩,打些杏,尝尝鲜,更重要的是杏仁能卖钱。我也想把吃完杏的杏胡砸开,取出杏仁,卖些钱,也可用来买本子、买笔用,在也不用伸手向父母要钱了。
    记得第一次上山打麦黄杏,我联系了三毛、大虎、二牛三个人,又叫上比我大二岁的毛蛋哥,他打过几次杏,有经验,也知道山后哪个沟、哪个梁有杏树。去年就是他带领我们几个,利用上午吃饭时间,偷偷袭击了一个山庄上院子的杏树,等到主人端上饭碗追出来时,大虎一声口哨声,我们立即撤离现场,主人看到那黄黄的一树杏,被我们卸了三分之二,大骂不止。
    我们几个淘气鬼,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平分了偷摘的那些杏,那不知是啥品种,杏不但大,也吃起来酸中带甜,可惜分的太少了,每人只有三四碗左右。
    分完杏,我们歇了一下,各人吃了自己拿的馍,喝了几口水,踏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又向山里走去,山上那羊肠小道被高高的野草罩住了,我们边谝着边走着,大虎在前面带路,他知道那里有一棵大杏树,杏繁繁的。
    按照分工,两人上树打杏,三人在下面拾杏,最后统一分配,这是大山后的一个旧庄子,几孔坍塌的窑洞,院子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只见那窑崖背上,那茂盛的酸枣倒挂下来,那绿绿的酸枣挂满枝头。我们刚一踏进院子,两只野鸡尖叫着飞了起来,着实吓了我们一大跳,一对兔子也在我们吵闹声中仓慌而逃。
    这里偏僻,没人干扰,我们算玩算打算拾杏子,这杏子太好了,杏里面也没有虫,确切地说,这麦黄杏再有三几天就彻底黄了,那时可好吃了。
    二牛突然一声尖叫了一声,打破了我们吵闹的热烈的气氛。原来那三四把大的杏树下,盘窝着一条大长虫(蛇),把二牛吓坏了,他奔跑中一只鞋都掉了,刚才大虎他们上树时都没注意。
    毛蛋喊着稳住了二牛,又帮他找回了鞋子,他又找了一个长长的树枝,挑起了长虫,只见那虫有两米左右长,有擀面杖那么粗,灰色的身驱和地面是一个颜色,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虫头高扬着,口中一闪一闪吐出的那不知叫什么,我腿都吓软了,只怕它扑过来咬上我一口,我心从口中好像出来一样,幸亏毛蛋胆子大,他找了一根长棍,用棍挑起长虫,驱赶着,终于把那大虫赶跑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见毛蛋又找了个长长的树枝,在杏树下的茅草里猛烈敲打了一番,在确切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我们才放心地拾起杏子来。
    那次,虽然我们受了惊吓,但满载而归,一树杏卸完了,每人把拿来的布褡褡装满了,又脱下衣服,把袖口一扎,又往衣服袖筒里装。
    那麦黄杏香甜无比,回去后我父母亲和我祖母吃了好几天,把那杏核都给我留下了。他们夸我本事大,打的杏多,当然我没有对家里说遇见长虫的事,我怕老人下次不让我再上山打杏。
    那几年上山打杏,除过吃杏外,光砸下的杏仁,就卖了三四十元,那时的钱可算值钱了。母亲把好多杏仁还放在她窝的浆水里,说那样浆水更好吃。
    第二年我们又结伴去打杏,当打完杏准备回家时,一对野狼档住了去路,又是我们五个人,腿都吓软了,那灰色的狼,绿绿的眼睛不停地盯着我们,有一只还哼哼的望着我们叫了几声。有一只狼,它还狗蹲在那儿,用前爪在身上这里抓抓,那里刨刨。只见那狼扬着头,张着大嘴,呲着牙。它不知是否看到十多米外的我们几个孩子,可是我们是彻底看到它了。
    二牛胆子最小,他吓哭了,让我们倒下杏子带他快跑。我们一个个头上冒着虚汗,脸色腊黄,心跳加快……
    时间一分一秒从我们身边滑过,正午太阳的光线直射过来,瓦蓝瓦蓝的天空格外炎热,现在虽说在山上凉快,但那紧张的心情无法形容,我们一伙娃犹如热锅里的蚂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一对狼走开了,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紧张的心终于落地了,胆子也正了,赶紧又一路嘻嘻哈哈地小跑回家。
    从那以后,吓破了我的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阴影,之后再没敢上过山打杏了,时光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一想起幼时的上山打杏,还是心有余悸。
    现在看不见那过去麦黄杏了,代替的是什么大接杏、香杏,还有叫不上名字的什么新品种杏,也不知为什么,现在吃完杏,砸开杏核,里面就没有饱饱的杏仁。杏核里面是蔫不拉几的空皮或很小软的杏仁, 根本不能当药用或食用。
    前年我在西安,孙子要吃杏,我去超市买了几块钱的,一吃那杏,竟没有过去那山里杏的味道,也不香了,有许多新品种杏,吃起来也不觉得怎么酸甜,不知为什么,再也找不到过去那麦黄杏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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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凤霜 | 2020-8-19 23: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老师佳作,语言质朴,感情真挚!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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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20-8-21 21:06:34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老师佳作,点个赞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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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仲祥 | 2020-8-22 11:35:46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字充沛,内容精彩;欣赏佳作,遥祝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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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泊看人生,挥手谱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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