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笼中鸟
文/子末
清晨天空还飘着淅沥小雨，中午雨却停了，开始微微放晴，下午太阳就冒出了整颗脑袋，这就是江南的天气，像淘气的孩子，喜怒哀乐无法掌控。
这样的周末早晨适合睡懒觉，如果天空没有飘雨去跑步，也许是不错的决定。虽然很想努力的承兑自己的诺言，但是总有办法说服自己，理由一个接一个，这雨天算是很充分的理由吧。
当思绪浅搁在睡醒的早晨，莫名的好怀念那个稚气的曾经，还有曾经里的自己。可以坚持早起去晨读去跑步去图书馆，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每天奔走在食堂宿舍教室三点一线上，将日子进行着简单继续。直至后来的毕业，辗转两地的奔波，经历世事的打磨，所有的初衷都成了曾经的祭奠，而我却也变得一再沉默。有女生陈述理由表达我的冰冷，有车哥饭桌直言我的木讷，我只是想做自己，不去迎合甚至不去讨好任何人。如果我的虚情假意，我的人情世故，我的阿谀奉承，我的酒桌游刃有余可以换来你们的笑颜还有合群，那一定不是我，不是真的我，我只是想安静的做自己，用心去感知这世间的一切，而不是用我的眼睛，或者耳朵亦或是嘴巴。
放晴的中午来临前，打扫卫生冲澡换上舒适的衣服，踩着帆布鞋，携带着背包有目的性的出门。很多次，我的决心和行动表明了，我不但渴望而且正走在一条说走就走的路上。其实更多的时候，我所有的出门都是有目的性，是规划好的，从来不会漫无目的的逛街甚至去菜市场。即使去买菜，我也会在便利贴上写好或者在去买菜的路途确定好要买的蔬菜品种甚至数量。当然作为一个理科生，譬如包饺子，不止是我，车哥和哥哥也会精算到饺子皮的数量及相应的菜馅重量。每次这样有目的性的出门，是不会杀死太多脑细胞的，先是公园再是图书馆最后是超市，按部就班计算好时间，这似乎是有点简单加愉快的节奏。
很久没有来公园了，回想距离上一次来公园貌似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如今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带着泥巴的狼藉，整个公园入口被围堵起插着施工中的牌子，从侧门跳过泥巴来到雨后湿漉漉的公园腹地，少许部分依旧是被围起在施工中，很多格局和景致依旧是一年前的样子。经过铁栏杆废弃的猴子家时，想起去年此时游人在此地观看，今年却是一片破败不堪，物是人非也许是时间里最好的验证吧。那些葱葱郁郁的竹子，那些石头盆景都还依然在，只是有些许的苍老了。老人也依然是三三两两的，散步的，锻炼的，赏景的，闲聊的等等，当然还有更多的默坐着，很安详也很安静，给人一种很平静的赶脚。当我在一处的人工鱼塘前望着水里的金鱼痴痴发呆，确定一点讲我是在寻找去年遇见的那一条特别的黑色金鱼，因为当时它真的太独特，独特的格格不入。当其他成群结队的鱼儿游荡在池塘时，它却能一个欢快的游弋在水中，偶尔还会调皮的激起涟漪，如今却早已不见踪影。伤神是难免的，只是那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带我走出了这境地，我四处寻去，却不知这声音来自何方，不得不说公园的竹子和树木相比去年是如此的繁密和茂盛。
鸟儿清脆婉转的叫声，再次打破宁静，响彻在园林时，在一处的高枝上我寻到了笼中鸟。我震撼这直抵心灵的声音，注意力被完全的转移，就这样注视着，脑海很空洞非常的空洞。一个年轻的妈妈和小男孩经过身旁，谈论着去寻找桃花盛开的地方，我便转身走了把这一片天地暂时的交换了他们还有笼中的鸟儿。江南的公园，一年四季都是繁茂的树枝遮挡，加之园林工人定时的灌溉，一点不亚于湿地公园。雨后的公园，便是更好的印证，踩着湿湿滑滑长满苔藓的青板石台阶悠然的穿过公园，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这样的时候，我的灵魂暂时离开自己，一再的放空自己。又是鸟儿的叫声，只是比之前的声音更为混杂些，似乎也听不出什么悦耳了。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一排排坐在石阶上的头发花白的老人们，他们彼此没有交谈，只是静静地坐着，目光很深邃，揣测不到他们的心思。我静静地走过，顺道抬头仰望着将近十个笼中鸟被挂在不同的枝头，不同的啼叫，不同的姿态，但在相似的笼子里跳上跳下，没有一只是很安分的静候着欣赏风景。我盯着笼子一直看，直到引来一位老人的目光，后来是那一排老人不解的目光时我走开了。这笼子，这鸟儿，这老人，还有我，这场景是难以描述，这排山倒海的心情和平静的表面更是难以言说的。就这样，我走出了公园，但能确定的是，下次再来得时间一定不是一年后了。
周末的图书馆，依旧以中小学生为多数，大多是来这个安静的环境写作业的，并不是看书的。图书馆已无虚座，其实这与我似乎也没多大的关系，因为我很少会拿起一本书静坐下来翻看的。多数的时候是这样的，将上周末甚至更远些借的书放在管理员的桌子上，便径直去挑书，我不会说话，管理员亦不会问我，这种默契从我踏进图书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管理员是一个年过四十有着一头浓密乌黑的披肩发女人，一年四季都穿着深色的衣服，有些瘦小有些大嗓门，谈不上漂亮或是有气质，但给人的感觉很特别。间或几次，遇见她去走廊的垃圾桶旁点支烟，腾云驾雾般的虚无散尽后又会回到位置上。偶尔她休息的时候，也会有别的人来替代，但通常他们给我的印象似过眼的烟云。还书再去挑选书，这也是一个很费脑细胞的时刻。只要与选择有关的，我通常都会觉得困难，虽然目标是很明确的，但是选择了这个就意味着要放弃那个。我承认自己是很纠结的人，但大多的时候也会是果断的人。与其说果断不如说懒于动脑袋，做了决定便不会再去更改。譬如一同去买衣服，朋友会去货比三家，特别是买后看到同款的低价时候，更是感慨不已。而我这一点我是有点傻的，从来不会去很多店铺里挑选更不会去比较，即使买贵了被坑了被骗了也不会去很计较。我一直有种战胜自己的归属感，我选的我买的便是最好的，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这如同我来江南两年的生活习惯，每到冬天来临时，棉衣会固定的去KAMA店里花费半刻钟选购，而其他季节的衣物则会在SANFU,以纯，真维斯或者361度终结，一年中去这些店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一来，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挥霍，任我涂涂画画，任我潦草写字，任我加油考试又舍弃，任我由着性子的爱好或者不爱。
选好书后，又是默契的衔接，但从管理员手中接过书本，每次不论她的表情态度与否，我都会说出那两个苍白的字眼谢谢来作为对她的回敬。这条街区踩在脚下，路边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人潮也依旧是拥挤不堪。我穿过热闹喧哗的街区走进比肩接踵的超市，然后又迅速的逃离这片空间。这一站是我花费时间最短的一程，也只有这一站给我如负释重的感觉。许久以来，我一直喊着要去旅游，其实也只不过是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者说是不同于我所熟悉的这片天地仅此而已。我亦如笼中鸟，被这个小小的街区围困，所能看到的所能接触的就只有这么多。但现在我并不觉得悲哀，不觉得这是束缚，我学会了跟自己和好。上班认真搞工作，下班听歌，看书，写字，做卫生，学习烹饪，把日子过到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即便这样，我依旧很快乐，也许这就是心态的转变，长大的标志吧。
笼中鸟，有它的悲哀和孤寂，如同眼泪，有它的经历和过去，而我，有自己的生活和快乐！ 2015.3.16 北碚
| 
我们都是笼中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