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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冬景 文/王文琴 早晨8:07，动车驶出车站，高速平稳向前运行。 今年特殊期，我尽量减少外出远行。因有要事,所以前两天前往省城。临行匆忙，竟忘了拿本书。两个小时的车程，如何打发这段空闲时间。我不喜欢紧盯手机屏，无聊之中，临窗静观窗外冬景。 山沟，树木，麦田，冻得瑟瑟发抖趴地的油菜苗，杨树、国槐的幼林，凋落完树叶裸露枝干的树木，像风景画一样，飞快地向后推进。 冬日的晨光依然很刺眼，不能正视东方的朝阳。我贴着车窗边，目光与窗玻璃成近30度夹角，静静观望窗外的景。麦田是难得的绿色，田间该收获的庄稼早已归仓。正看得起兴，突然间就像电脑黑屏，黑乎乎的一团，这才觉察到，动车已经驶入隧道。耳边是车轮与车轨撞击的哒哒声，这样的响声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传来。那是青春年少求学阶段寒暑假回家，在黎明时分坐火车时熟悉的响声，遥远，悠长，甚至还夹带着一丝温热友好的亲情。听到火车的鸣响，心情激动、幸福。声音回响在青春的记忆中。那年，那月，在风中胸前飘荡着红丝巾，简单的行囊，青春在车轮滚滚声中来来去去，接着奔向了我生命的远方。 动车驶出了隧道，窗外又恢复了晨光的耀眼。满怀希望。窗外的风景就像电影胶片又续接上，继续快进上演。钢筋水泥框架护坡，草窗，起垄的良田，深耕的黄土地，似乎隔窗都能嗅到阳光下泥土芬芳的味道。虽然此时没有春夏夹杂着青草和花香的浓烈味道，但也是让人深深眷恋的味道。接近泥土，才有根的感觉。接触水泥，仿佛隔离了地气。泥土味是从小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如同婴儿对母乳的奶香那般熟悉。 我是从泥土里长出的一朵小花，像蒲公英，飘飞并扎根在陌生的城市。从列车的窗外看，看到冬日萧瑟的景，想到自己人生前段成长的足迹，不禁思绪起伏，感慨万千。人生何尝不是这飞驰的列车，途经阳光的坦途，也经历黑暗的隧道；既经历笔直的路线，已经过弧形的弯道。所以，人生没有可选择的回头路，只有勇往直前。不遥望结果，尽心力而为。 窗外天寒地冻，窗内温暖如春。临窗的F座，脚边车体的暖气持续送暖，脚和腿尤感到非常舒适，徐徐暖流像小时候在冬天烤着老家的火炉。让我的思绪又飞回到故乡。那个年少曾经热闹的院落，而今久无人居，荒草丛生。不免心升淡淡的伤感，眼角不由得有些潮湿。我不能让邻座看到我莫名其妙地落泪。我用力眨了几下眼，默默将自己的泪水强行镇压下去。晴日落泪，会让人觉得突兀。 我转移注意力，收起思绪，继续看窗外流动的景。远处是起伏的山脉，无限延伸的铁轨，阡陌交错的农田，挥锹干得起劲的道工，纵深的沟壑，枯黄的蓬草，风中摇曳的褐黄芦花。一条条像粗麻绳似的蜿蜒伸向远处的土路， 枝梢繁密的国槐，水面结上薄冰的鱼塘。冬季的田野少了农人春、夏、秋季在田间劳作的忙碌身影和农业机械轰响作业的热火气氛。农人此刻多窝在自己家中。这样的窗外冬景对我来说依然具有吸引。因为它陪伴我度过了一段寂寞的旅途时光。 动车行了快一个多小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至半空，离地平线已经很远，不是刚初升的红黄色，此刻分明是耀眼的白光，仍然刺得眼目不能直视。每天与太阳相见，但每日心情似乎都处不同的音阶。似乎像52度灰般，心情也能分出几万度的差别来。就像平行光束通过三棱镜折射后，出现了不同色光的折射情况。人的心情会因生活中的人或事的三棱镜折出不同烈度的心情来，或惊喜，或忧伤，或欢愉，或思忖。人心是最敏感而丰富的海，会有纵横波交织，会激起不同扬程的浪花或荡起振幅变化的涟漪。 不论你晨起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太阳光总是热情地拥吻你。在心情欢愉的时刻，一缕阳光你会觉得像熊熊火炉。在你心情沮丧的时候，纵然夏日骄阳似火，你也会觉得心如寒冬。所以，所谓的复杂感受，美景，全由心情而来。心情愉悦，一切皆是美景。 冬天，我迎着这样明媚阳光，倍觉精神振奋。我一路观景的心情也像从隧道穿出，从灰色的心情走出。将阳光收藏，感觉脚下似乎也灌入了光的力量。 两个小时的旅途，在观窗外之景中很快消磨过去。我随着如潮人流，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出站口。
作者简介：王文琴，女，作品散见于《现代作家文学》、《西部文学网》、《当代文艺》、《现代物业》等。韩城作协会员。系《现代作家文学》签约作家。用文字记录生活。已发表散文、诗歌、短篇小说、专业类文章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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