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乔山人 于 2020-12-23 09:23 编辑
冬至,是24节气之一。古人认为自冬至起,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代表着下一个循环的开始,是大吉之日。因此在冬至这天祭祀神灵和祖先,成为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 前一段时间,网上疯传着一个关于今年新冠肺炎由预言变为真实的传说,而且与冬至有关。预言说,早在2019年8月份,印度有个14岁叫做阿比亚.阿南德的小男孩就预言了席卷庚子年的新冠疫情,准确率之高令人惊叹。更要命是,在他的预言里提到一个令人非常忐忑的现象,那就是今年12月21日,也就是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冬至这天到2021年3月31日,土星和木星会在摩羯座完全重合,这是一个非常凶险的星象。这个预言到底有多准确,谁也说不清,这不由得令我想起了2016年和2012年冬至那天我所遇到的事情。 2016年12月20日,陕北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雪没下多久,约三指厚就停了,给第二天即将到来的冬至吃饺子习俗增添了浓浓的祥和气氛。 21日我接到公司的派遣,去陕北米脂出差。临出门时,家人特地交代,今天冬至,一定要记着吃饺子。 高速路宛如一条巨大的绳索,将一条条沟一道道梁串联起来,或架桥或钻洞,起起伏伏在茫茫的黄土高原上。汽车如履薄冰似的爬行在山的缝隙里,公路两边的山峁河沟银装素裹,干枯的树枝披上了一层如雾凇般的白雪,颤巍巍的。凌冽的西北风如顽童轻轻地晃动着树枝上的雪花,引来一阵阵腾空而起的雪雾冲向天空。 太阳躲在铅灰色的云层里,不时地探出头张望,桥面上冰雪已经融化成一层厚厚的冰水。我对不会开车的小孙显摆说,这种路面轻易不能踩刹车,一旦误踩,汽车就会原地掉头或者发生侧滑事故。冬至这天既是头九的第一天,也是祭祀祖先最重要的节日,是传说中亡人过新年的重要节日。这天阴风四起,铅云密布,人们带着纸制的棉衣棉裤和香裱纸钱来到祖坟祭祀,给生存在另一个空间的祖先们送去过年的新衣裳和纸钱,祈求祖先保佑子孙们平安富贵。按照乡下人的说法,冬至这天最好别出远门,路上很邪乎,事故率忒高,这无疑给冬至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诡异的色彩。 记得2012年的时候,全世界都在疯传玛雅预言,12月21日地球将会爆炸,人类毁灭。那天正好也是很邪乎的冬至日。铺天盖地的谣言愈传愈烈,网络上用许多历史事件证明玛雅预言的真实性,谣言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连政府出面辟谣也显得苍白无力。有人开始疯狂的消费,计划在地球毁灭之前消费完所有积蓄;有人辞去工作,从千里之外赶回家乡,和亲人们厮守在一起等待着最后的时光;更多的人在恐慌不安的忐忑中等待着无法改变的命运。进入12月份,人们就开始一边倒计时一边探讨世界末日到底会以怎样的形式出现。 12月19日,突然接到公司紧急通知,让我和同事去吉林出差。由于任务紧,我们想都没想就购买了21日的机票。 飞机呼啸着冲上了云端,舷窗外白云滚滚,如团团洁净的棉絮,又似一个调皮的孩童在和飞机捉迷藏,一会儿一个筋斗翻滚着迎面而来,一会儿又溜到机尾无影无踪。我暗自思量,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们会不会就住在那白云的后面?万一有神仙脚踩祥云踏歌而来撞上飞机咋办?撞机?天呐,今天不就是玛雅预言里的世界末日吗?我们竟然糊里糊涂地坐上了飞机?尽管天空湛蓝而洁净,安静得如一颗硕大的蓝宝石,可我的小心脏却开始“扑通扑通”地击打起了响鼓。我偷窥四周,旅客们大都在安静地闭目养神。难道他们忘记了今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不但是玛雅预言里的世界末日,更是我国二十四节气里的冬至,是亡人过年呀!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同学的哥哥就是在冬至那天驾驶手扶拖拉机给地里拉粪时,突然车厢牵引轴断裂,被夹在了车厢与手把之间,冰冷的手把插进了他哥哥的胸部,当场毙命。还有我们邻村一农户在冬至这天驾驶四轮拖拉机上山运石头,被滚落的大石头当场砸死。还有我们村有名的马二在冬至这天开山炸石时,被迟响的哑炮炸得粉碎……太多太多的案例让人们对冬至这天不寒而栗,即使今天地球不爆炸,冬至也不适合出门呀,我太糊涂了,怎么忘记了这一点。怪不得早上临出门时妻子眼睛红红的,我问咋回事,她说是烟熏的,原来她早就这道这天出门凶险而无法阻拦我啊!再看看飞机外面翻转的云层,我手心莫名的湿漉漉,好像提到了嗓子眼。突然眼前的白云瞬间变成了漆黑的蘑菇云,笼罩了整个天空,地球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巨大的冲击波眨眼间就将天空所有的飞行器包括鸟儿们化作飞灰,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气层中。地球被炸成无数个碎片,化作一支支利箭射向遥远的太空,附近的星球上落下了地球支离破碎冒着青烟的残骸…… 我来不及思想,就被化成一股青烟,飘荡在茫茫的太空里。亲人们,你们在哪里啊?是否和我一样也在飘荡?我真混,为何没和亲人们厮守在一起,莫名的孤独令我毛骨悚然…… 两行心酸的清泪“吧嗒吧嗒”滴在了手背上,我蓦然一惊,立即抹去泪花。飞机依然平稳的在天空,调皮的白云还在舷窗外飞来飞去,旅客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 飞机准时、平稳、安全地落地,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到机场接我们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师傅,他穿一件肥大的蓝色羽绒衣,花白的头发几乎根根直立,国字脸,一双浓眉大眼显得格外精神,厚厚的嘴唇哆嗦出几个字来:“俺们这嘎达零下二十九度,冷,穿暖和了。”看到淳朴憨厚的师傅,我忐忑的心更加踏实了。 一出机场,我们就跌入到雪的海洋,目光所及之地全是白茫茫的雪,黑黝黝的高速公路如一条腾飞的巨龙,飞跃在千里冰封的林海雪原上。下了高速,公路上仍然是厚厚的积雪,杂乱的车辙下是厚厚的冰。师傅并没有减速,而是在冰雪路面上继续飞驰。我刚放下的心再一次缩紧了,两只拳头紧紧地攥起来。我不放心地又一次检查安全带,师傅看出了我的紧张,哈哈大笑道:“没事,我们一年七个月都在冰雪路面上开车,习惯了。你看看车外,大家连防滑链都不用,不会有事的。”我扭头看窗外,确实没看到安装防滑链的车。我的心突然就悲哀了起来,看来没在飞机上烟飞灰灭,却要在汽车上命丧异乡了。我颤抖着声音说:“师傅,咱不急,慢点儿开,安全第一。”师傅又一次爽朗地大笑道:“你们这些南方人呐就是命贵,我们整日在这冰雪路上开车,早就习惯了,不会有事的。”师傅话音未落,突然就拐进了一条窄窄的小道,一边是沟渠,一边是高坎,道上的车辙明显少了。“这是一条捷径,一会儿就到了。”师傅安慰我们说。我的心底蓦腾起一股怨气,暗想:“这叫什么呀,纯粹拿人的生命在开玩笑嘛。” 现在回想起来还感觉到后颈凉飕飕的,东北人开车就是习惯了冰上飞。没想到,时隔四年之后的2016年冬至,我又一次踏上了出差的旅程。 六百多公里的路程竟然爬行了近九个小时,我们到子州县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离目的地米脂县城只剩三十多公里了。我的心里一阵轻松,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沿途并没有出现危险路段,特别是下午的太阳将高速路面全晒干了,很安全。我轻松地吹起了口哨,优雅地将车驶出青银高速,进入榆商高速的立交桥。橘黄色的灯光由下而上,缓缓地盘旋。突然,车灯前出现了一片冰溜子,我惊叫一声:“有冰!”右脚本能地松了油门,汽车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唰”地斜刺刺冲向立交桥右边的水泥挡墙,好似一个要自杀的人,挡都挡不住。我的大脑里立即闪现出撞到挡墙后的情景,汽车冒着如雾的蒸汽嘶嘶作响,保险杠、前大灯散落一地,机盖严重变形并高高地翘起,耳边又响起了家人的叮咛,“今天冬至,记得要吃饺子哦。” 思绪在狂飞,两只手却本能地将方向盘向左边使劲地撸着,眼看着就要撞到右挡墙的汽车在双手的作用下,猛地回头又撞向左边的水泥挡墙。大脑随着车辆方向的转移,又回想起出发前公司领导的嘱咐,“下雪路滑,一定要注意安全。”撞车后惨烈的图案再次映显在大脑。我们去米脂投标,万一发生了事故就会将投标大事给耽误了,这可怎么办呀?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孙连连惊叫,我咬着牙再一次将方向盘撸向右方,汽车像一头疯牛似的,眼看就要撞上左边的挡墙了,却被主人抓住鼻圈拖向右方,它回过头来,再次想冲向右边时,却突然停止了发疯,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的、直直的、稳稳的驶向正前方。原来我们已经冲出了冰雪路面,我将车慢慢地停靠在路边,两腿发软,抖动不止,额头上早已汗津津了,整个人完全虚脱了。我转过头看小孙,只见他两眼圆睁,直视前方,右手紧紧地抓住车门上方的手环在发抖。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了,可以松手了。”等心情平静下来,我下车仔细查看了刚才的路面。 原来,那是一段阴面路,太阳照射不到那段冰雪,而这段路面正好处于转弯处,提前根本发现不了。发现危险时,车已经行驶到跟前了,而我下意识地猛松油,是导致车辆侧滑的主要原因。假如当时踩一脚刹车,神仙也救不了我们。 想起那段冰路,我突然悟到:在我们人生的道路上,随时都会出现暗冰,谁也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来临,或许就在我们毫无防备的下一秒。面对灾难,我们必须冷静面对,采取正确的预防措施,才能确保人身安全。面对如今的新冠疫情肆虐,只要我们戴口罩,勤洗手,多消毒,少聚会,相信科学,相信政府,肯定能化险为夷。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新冠疫情会随着疫苗的问世,终归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山人,陕西宝鸡扶风人。中国西部散文协会会员,宝鸡市职工作家协会会员,扶风作家协会会员,扶风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西部文学签约作家,《秦川》杂志签约作者,江山文学签约作者。2016年至今在多种文学杂志及网络先后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作品。2019年出版个人散文集《留痕》;2020年4月,散文《地下六十米》被中国作家网收录《2019中国作家网精品文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