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醒了，该走了…… 文/图南 今年的天气跟往年有些不一样。已是四月的天气，依然时有浓雾笼罩，紧紧锁住群山，四下里什么也看不见，人好像住在雾做的笼子里。浓雾中带着细雨，朦朦胧胧，纷纷落下……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这一天，他准备登一次山，沿途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早已被雾所隔离，本想看看这四月的花儿，四月的草……却只是徒劳，他一个劲儿地顺着曲折的荒径向上再向上爬，越往高处，雾也就越大越浓，弄得他满头雾水，找不着北…… 心想，若是这个时候，突然从浓雾中窜出两只恶狼，那该怎么办呢？岂不是将小命留在了此地，一病呜呼，只剩向阎王爷报到的了。因为前几天听人说，这地方现在草深林密，人迹难至，经常有狼群出没，所以有此担心。 继续向上前行吧，不知不觉中，汗流浃背的他已经来到了山顶，山顶也未能幸免，也被一层厚厚的雾死死地笼罩着……值得欣喜的是，有一亭子立于山巅之上，也许是专供游人累了歇息的吧。这时，他累坏了，三步并作两步，直奔而去，靠着柱子坐下来歇息歇息，刚坐下没几分钟，就见周公去了…… 路过一片桃花林的时候，朵朵桃花尽情绽放，有含苞待放的，有热情火辣的，全骨朵儿开着的，有半掩玉面半含羞的……尽显妩媚、娇艳之态，低眉垂眸之间，一颦一笑皆是风景…… 正看得入迷，一个疯癫之人，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拽到了一个没落的庄园，只见门庭破败，杂草丛生，颓废萎靡，尽显其中……庭院中一个面目狰狞又腌臜的男人，腆着肚子，仰着他那高贵的头颅，腰间别着一条皮鞭，翘着右手的食指，指指点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口流利的“鸟语”。 一群蝼蚁在墙角踟蹰地爬行着，其中一只已经爬到墙面上，回过头来，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其他的蝼蚁，时不时的发出阴阳怪气的叫声，真有一种领头的风范，站在离地不到三寸的墙面上，自我陶醉地分享着自己的成功经验…… 墙头上长满了各种杂草，有名字的，没名字的。一阵风吹过，墙头的草欢快地跳起了舞蹈，有的舒展双臂，有的弯腰蹬腿，有的左右摇摆，有的铆足了劲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挣扎着向那只趴在墙面上的头儿趋奉、献媚…… 出了庄园，来到一片空旷辽阔，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上，一棵挺拔的大树孤独地屹立在路旁，旁边盛开着一朵小红花儿，花虽不怎么惊艳，但浓郁的香气，足以让行人为其驻足……徐徐倚树而坐，闻着小花儿散发出的迷人的香味儿，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突然，听得一只大雁哀鸣，哀婉悲凉，凄切动人，循声而去，只见汾河岸边站立一位捕雁者，问其缘由，他说，早上捕捉了两只大雁，杀掉了其中一只，而另一只撞网逃脱而去，逃脱的大雁并没有独自离去，而是在天空中盘旋，看到自己的伙伴被伤害，所以在上空悲鸣哀叫，久久不愿离去，后来甚至撞死在地面上殉情而死。 他心想，这不就是千古流传的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的来历吗？难道来到了元朝？不会吧？那怎么可能这般真切呢？ 突然，一个人影从他眼前闪过，他顺着人影的方向追去，追了好长时间都没能追上，他大声的喊道：“朋友，你是谁，你是谁？是遗山先生吗？”影子没有回答，他一如既往地向前走去，他也一个劲儿的狂追着，就在他感觉快要追上影子的那一刹那，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他跌倒了……摔得他不知东西南北，竟然昏了过去，三天后，他才渐渐苏醒过来，却不知身在何处，处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中，连空气也是凝固的！只有阳光是熟悉的，可惜在这装有两道门的狭小的空间里没有阳光……他环顾四周，拼命地找寻着……他多么渴望，哪怕找到一个虫洞，透出那么点阳光也是好的。可事实是，一切都是徒劳，什么也找不到，一片漆黑……这死寂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急急忙忙狼狈地逃出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山野……想携一缕清风，浅释烦忧；想饮一杯浊酒，消散心愁；想执一柄长剑，浪迹江湖；想…… 不远处一个人影向他所在的方向飘动，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周公。”他不禁喊道。那人右手轻轻捋着胡须，微微点了点头，道：“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我送你一程吧。”说着长袖轻轻一挥，他未来得及向周公作最后的告别，已经醒了…… 山巅的雾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散了，所有的虚幻在阳光下，无处遁形。晚风徐徐地吹过，吹在他的身上，夹杂着丝丝的凉意……他仿佛听到风对他说，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他会心地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