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哈哥 于 2015-3-20 17:48 编辑
我在每一个冬天都回了老家,那个地方叫汪洋庄。 可是,我只记得16岁前的所有的汪洋庄的春天,那是因为我在16岁那年考学了,而且考上了。 汪洋庄的冬天,在我童年时很是象新中国开国主席的词里说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种感觉。春天才是我们最为幸福的时刻。当年我们很小的时候,也就是读初小的季节就象现在的幼儿园的时候,老是要在冬天的早上起床上学,那个时候,我很多时候都是被一个叫“香儿姐姐”的人背着上学的,在上学的过程中香儿姐姐老是浑身发热,可我老被冻得四枝发木,上学后还打着冷颤,那个时候因为我而使得“香儿姐姐”读好了书,而我却因为那时怕冷而未读好书,后来也就是20世纪的七十年代末,“香儿姐姐”上了一个专科学校,上学后的她回到家就是一大美女,那时她就给我们说着些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句儿,还说你老弟是在我背上长大上学的小伙子,我们于是说着些要努力,要奋发,谢谢姐姐的话儿,可就在那个时候,我们的生命也进入了春天,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们都去山顶上采摘香菌,在那些老山林嗅到好多好多的泥土气息。曾有一次撞上了一树毛毛虫,吓得从山顶摔下,弄伤了脚还携带一身冷汗,现在想来来蛮奇怪的,在冬末春初,哪有毛虫的,很是想不通但却遇见了。 春天老是诱惑着我们,春天也老是让人想入非非。 到了春天,总在春风春雨里,风总在这时摇着树,雨也总在这时泡着树。土地在样的时候便让所有的生命萌发。我们便在这样的时刻,赤着脚,裸着身去山上找桑叶,用它来喂养我们揣在贴体荷包里的刚胚生的一些小毛毛虫,那些个小生命真娇气,我们引它们下来时还必须用小毛笔的细毛毛引下来而后每天用桑叶喂养这些小毛毛,它们于是开始脱皮变白、长大,再脱皮变白,再长大,直至它们度完生命的这一段,由蚕变蛹,蛹变蛾等,就这样往复循环,循环往复,不知经过了好多个冬夏,也不知历经了多少个春秋,它们总在土地上把生命做得精彩。 我们迎接它们的时候都是在春天,正象我们自己的季节,每当春草萌生时,我们就将蚕种揣进了怀里,于是我们便知道了春天的味道。 在那个时候,我也才知道,我们汪洋庄的生民们在过着很艰难的日子,那个时候粮食不足,种的粮食要卖公粮,别喂养的猪、羊也还要购半留半,国家困难,人民便与之同舟共济。还有,屋前屋后的瓜果豆也被当作封资修的东西清扫了。 只有春天,有了地米菜,苦瓜叶,有了春草,我们才能吃上稀糊糊,如果有一勺猪油入糊,那便是最高的营养餐了。反正到了春天就很困难,就是吃不饱饭的时候,村民说那叫荒月。只要有一种苦瓜叶生出来,我们就可吃上这种糊糊,吃这种糊糊时就有一勺猪油的。 又是一年春草生,又是一年江水绿,这些话说得好美,它很容易让我想起苦瓜叶萌生的季节。 那季节很美,春天。 那个时候,春草茂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