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随笔】葡萄情怀

显示全部楼层 · 2021-10-22 19:44:05

　　农村有个古老的风俗，就是每年夏收忙完之后，都要走亲戚，女婿看丈人，外甥看他舅，即就是平辈兄弟间也相互走动走
动，图个吉利，图个热闹。
　　六月，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大地，烤的人们汗流浃背，即使开着风扇、空调，也热的喘不过气。但是，路上照样有三三两两的人提着高档礼品，走东家、串西家、走亲戚、访朋友。
　　一天，天阴沉沉的，还时不时的下着蒙蒙细雨，路边的松树、花树还有大田地里的苹果树、桃树、葡萄树，都贪婪的吸收着少的可怜的雨水，天气凉快了许多。我骑上摩托车来到七、八里路以外的舅舅家，看望半年未见的老舅、舅母。
一路望去，金黄色的麦茬一片连着一片，隐隐约约看到果树挂着果子，躁热的夏风扑打着人们，虽然零零散散飘着雨点，但还是感到天气闷热，热的让人心烦。
吃过早饭，我出去转转，发现离舅家大门前不远的塄下，有一块大约三亩多地的葡萄树，不知是谁家的，一行行栽着三十多个高两米左右的水泥桩，整整齐齐地立在地中央，真像一个个威武雄壮的战士在站着岗，一条条铁丝连着一个个水泥桩，像蜘蛛吐丝密而有序，是主人精心为葡萄搭建的藤架，一串串硕大丰满的葡萄从藤架上倒挂下来，像一粒粒紫红的珍珠密密的挤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我忽然记起伟人毛泽东曾说过：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这些葡萄紧紧的团结在一起，像战友亲密无间。地里分品种，一些套了袋的葡萄犹如挂在树上的小白色冬瓜，雍容华贵，让人爱不释手。一片片手掌般大的绿叶子笼罩在周围，给树枝、葡萄输送着营养。一字儿排开的葡萄树，紧靠村庄，风景秀丽。如果陶渊明活到现在，他看到后也会惊呼，甚至改写他的绝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急忙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定格了绿色萦绕、鸟语花香的新农村田园风光。
也许是生活在农村的缘故吧，我常常想，嫩细的葡萄蔓，竟能长出一串串珍珠玛瑙般的葡萄；细细不起眼的西瓜蔓，也能长出十多斤甚至二十斤重的大西瓜。农作物的神奇生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脑海里画了许多问号。看着一串串葡萄，往事历历在目。
　　记得有一年母亲病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吊瓶、吃药，病情不见好转，老人思想上有了负担。同病房病友闲聊中说起葡萄时，她老人家开言了，说她很想吃葡萄。那时，葡萄还没有完全成熟，附近没有卖的，我就托朋友从葡萄之乡户县捎回了五、六串。老人一见高兴极了，心情也好多了。说来也怪，母亲吃了三串葡萄后，病情大大好转，不几天就岀院了。同病房的人，也不断夸我孝顺。
　　上午十二点多了，表弟到处找我吃饭，见我正用手机拍照，他夸夸其谈的对我说：“我们村现在除了桃树、苹果树，近几年又引进户县的葡萄树，收效很可观，去年就我一个组栽了二十多亩。”我认真地听着，慢慢地走着，心里想着。
葡萄在我们这儿刚刚兴起，每斤卖到三元左右，可栽葡萄树的人却聊聊无几，现在街市上卖的，大都是贩子从户县、周至拉过来的，听说一车能长近一千元。
　　吃完午饭，蒙蒙细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大片乌云向南移动。谚语说道：“云向南，水打坛。一会儿肯定有大雨降临”。
　　我在舅家门口闲转，不远处连着的两块葡萄地，绿叶和葡萄蔓把水泥桩笼罩了个严严实实。我走过去一看，惊呆了！这不是二十年前我去地里给我媳妇买的那个品种吗？现在还有呵，一幕幕有关葡萄的往事浮现在我眼前。
　　那一段时间，我媳妇怀孕了，她总想吃酸酸的葡萄。但是，我忙的实在脱不开身，说等几天再说。可是，母亲知道后，不答应了，非要我当天去买葡萄，还振振有词的说常言道：“酸儿辣女，你媳妇要吃酸葡萄，肯定生的是个男娃。我不管你有多忙，今天必须把葡萄给我拿回来”。
那时，葡萄成熟季节己过，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晚熟品种上市。我无奈，放下手头的工作，专门去县城购买。但由于是下午，转了几圈也没有，最后一个好心人告诉我，离县城约十里地，有一片葡萄园，让我去看看，我抱着一线希望，开车去了。
去了后我正好碰见果园主人正在搭理葡萄园，他听我要买葡萄，忙说；“你来的正好，现在仅剩一车晚熟，明天一卖，就彻底卖完了。主人还高兴的告诉我，他今年二亩半葡萄，编了（即卖了）三万多元呢。”
我回想了一下，既然开车到地里来了，就多卖些，一很气，掏了四十元，买了十斤，兴冲冲放在车上回家了。
母亲笑着从我手中接过葡萄，亲自送到我媳妇手里，晚上媳妇数落我说：“你咋傻不滴滴的，卖那么多葡萄，是给牛吃呀。”
我一听也笑了，调侃的说道：“就是给牛买的，让牛吃了，多变些奶，好养养我的儿子。” 媳妇翻了我一眼，轻轻的打了我一拳，骂我是个大坏蛋。
没过多久，媳妇给我真生了一个大大胖胖的小子，母亲用秤一称，呀、七斤八两，那干脆叫八斤.母亲高兴极了，过后她老人家笑着对我和媳妇说：“这八斤娃多亏了那些葡萄,这都是那葡萄的功劳啊。”
一阵幸福的回忆，不由得我会心的笑了。
　不一会儿，乌云笼罩了整个天空。人常说：“风是雨的头”。一阵大风过后，下开大雨，闷闷的雷声从不远处传来，雨点打在果树上，打在葡萄树叶子上，然后分成无数个小点，从叶子上流落到地上。土地吸收着这难得的雨水，卯足劲儿，催促葡萄成长。
　　一场雷雨下了半个多小时，雷公收起了威严，龙王含笑的返回。太阳又出来了，恢复了往日的炎热，回头再看看葡萄树，它在水泥桩和铁丝网呵护下，依然婷婷玉立。一串串葡萄，丰收的果实，正成熟着，等待着农人采摘。
我怀着喜庆的心情，踩着雨后的阳光，骑着摩托上，在水泥路面上飞驰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