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绳随笔】看到今天的天气，想起那一年的那场雪

显示全部楼层 · 2022-1-23 18:22:47

那年的雪

——冬日系列之四

任伯绳

憋了足足两天，一场大雪终于在昨天傍晚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清早推开窗户，一阵冷风裹着雪花飞进来，飘在脸上手上，冰森森的，却不觉得，倒有点沁入心脾的愉悦。不由想起了那年一如今日的雪。

那个冬日，回家住了几天。一个暖冬未曾见雪。不想第二天一觉醒来，却见院子里已下了厚厚的一层雪。急匆匆地出门，踏着厚厚的积雪嘎吱嘎吱地走上村道。村里有人已经早起，扫了院里门前和街上积雪，用架子车装了拉往村外，傾倒在自家麦田里。农人惜农，一料庄稼渗透着他们的心血和汗水，凝结着他们的希望与期盼。这场雪再不下，又要开始冬灌了。

雪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屋顶上、墙头上、树木的枝杈上，都积了雪，显露出黑黜黜的枝干。村口几株柳树上结了薄薄的一层树挂，瀑布一般飘洒下来，泛着银白色的光。村外，放眼望去，原野上白茫茫一片，远处村舍树木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飘飘渺渺蒙蒙眬眬，如梦似幻。倏然，路边高台上小庙旁那两株腊梅正在盛开。秞黑的湿漉漉的枝干迎着风雪，伸展着，向上着。枝干丫衩上一簇簇嫩黄的小花，褚红色的花蕊，吐出沁人心脾的暗香，衬着小庙的白墙青砖和暗红色的两扇木门。粉墙，青砖，红门，雪花，腊梅，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画图了。看到此番景像，不由想起了宋朝诗人卢钺的《雪梅》诗，“有雪无梅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是啊，冬雪，是诗人的世界。充满着浪漫高雅的文人气息。千百年来，无数文人雅士为我们留下了千百首流传千古的诗词篇章，他们以如椽之笔描画出了脍炙人口的美景意境。读读唐人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否有一种博大空寂、淡然恬静、处身画中的意境和禅意？而最使人振奋的，却还要读毛泽东主席的《念奴娇昆仑》和《沁园春雪》了。那“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和“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诗句，无不显示着诗人博古通今的如泉文思，飘逸浪漫的诗人情怀，气度山河的博大胸怀，和傲視仓穹的豪迈气概，给人以极大的震撼和鼓午。想起这些，我这浅陋之人倒也有点心情激荡了

返身回村，村口球场上已有一帮七八岁的孩子在堆着雪人，打起了雪仗。村街上不少人正在扫雪，也有拉着装满雪的架子车去往村外田间。

雪仍在下。想着盼着，盼这雪再下得久一些，多一些。给娃娃们再多些欢乐，给农人们再多些丰收的期望，也给诗人们再多些浪漫与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