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湾纪事 十七章 腾笼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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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93 | 回复3 | 2015-3-25 13:58: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周默 于 2015-3-25 14:13 编辑

                                  第十七章  腾笼换鸟
                             1
    国庆节放假前,秦岭忽然接到一个来自西安的电话,一看是陌生号码,秦岭就挂掉了。谁知又执着地打过来,接通了,原来是六月份和冯云海到西安考察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仁和地产的老板白俊仁。白俊仁说准备到凌州发展,当时只以为是客套话,连手机号码都没有保存,却不想白俊仁趁着放假,带公司几个副总旅游并考察,已经走在高速路上了。
  毕竟是老乡,秦岭的语气立刻亲热起来了。白俊仁看来还不知道冯云海的事情,埋怨冯局长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要打通才见鬼了。电话里不好说,秦岭吱唔着敷衍过去了。
  下午四点半,秦岭在高速路出口迎接白俊仁,这老板看起来还低调靠谱,还是那辆考斯特商务车, 一行五个人,三男两女一个司机,白俊仁介绍,两个男的是副总,干练精明的年轻女人是财务总监,最后介绍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是她的夫人,名叫白丽珍。
  看出秦岭的疑惑,白俊仁笑着解释:“白是陕北的大姓,我和媳妇虽然同姓,但不是近亲哦!”
  被人看出心思,秦岭有些不好意思,忙招呼大家往酒店走。白俊仁上了秦岭的车,秦岭简单地把冯云海的情况讲了一下,白俊仁感慨万千,几个月前还在一起游玩,现在却是阴阳两隔。
  秦岭安排的是龙翔大酒店,安顿好住宿,秦岭征询他们在酒店吃还是出去吃,两位女士首先表示第一次来,要出去转转,吃地方特色小吃。秦岭想了想说:“那好吧,天色还早,我带大家转转凌州市区街景,凌州是个小地方,也不堵车,一个半小时基本就转完了,咱稍晚点吃饭,最多也就是七点半,我带大家吃点我们凌州比较稀罕的特色小吃。”
  大家赞同,秦岭就上了商务车,从市委市政府所在的新城区开始参观,然后到老城区也就是龙门区,接着从高架桥穿过乾坤湾,车停在紧急停车带上,秦岭和大家站在雄伟的大桥中间,大凌河水在桥下静静流淌,整个乾坤湾一览无余。秦岭给他们介绍着凌州的历史沿革与发展趋势,白俊仁几个人听得很认真,不时提着问题。尤其是对乾坤湾的改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也给秦岭如实讲了在大城市发展的困境,表示有想法到二三线城市发展,凌州正面临大好的形势,他的公司资金雄厚,人才济济,愿意为凌州的城市建设助一臂之力。
  车子过了大桥,进入到长坪区境内,江湾镇周边是刚刚拆迁完的一片废墟,向左一拐,顺着高速路旁边的水泥路,一直蜿蜒着向山边驶去。
  车子到了一个山口,向右一拐,秦岭介绍说:“这里是凤凰岭,山角下有个龙凤山庄,规模不大,但很清静,有几道凌州特色的农家菜,非常地道,很受欢迎。”
  顺着一条小溪河,刚入山口,苍茫暮色中便看到红通通的灯笼闪烁着晕晕的光,隐约能看见白墙黑瓦的庭院,掩映在绿树翠竹的影影绰绰之中,古色古香,清静雅致,大家不觉赞叹起来。
  车子就停在大门口的场子里,转身进门的时候,秦岭忽然瞥见一黑色奥迪车非常眼熟,停下仔细一看,果然是常务副市长杨帆的八号车。
他吓了一跳,这么偏远的地方,杨市长和谁在这里吃饭呢?
  秦岭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但直到他们吃完饭,他像贼一样迅速溜进商务车时,八号车还稳稳地停在那里,仿佛在取笑他做贼心虚似的。



                                                    2
杨帆其实已经知道秦岭在外面了。秦岭的嗓门高大,声音尖锐,穿透力强,他们一下车,秦岭一嗓子喊着“白总,厕所在那儿!”
  杨帆心说:“坏了,有熟人来了。”
  艾新梅认识秦岭,但不太熟,还兴致勃勃地给杨帆续着红酒,杨帆明天就要回北京了,今天要给他好好饯行。
  她见杨帆定神倾听,知道可能有认识的人也来这里了,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杨帆的手。杨帆“嘘”了一声,听院子里静下来,然后冲艾新梅说:“龙门区常务副区长秦岭,应该是和几个外地来玩的朋友。”
  艾新梅紧张地说:“他认得你的车号吧?一会儿进来敬酒咋办呀?”
  杨帆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知道他认识不,认识了他才不会来敬酒呢,那不是找剋吗?他没有那么傻。”
  看着艾新梅还有些惊疑的神情,杨帆和她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放心吧,你就是出去,他也会躲着走,撞见了,他也会装作没看见。”
  艾新眉更加紧张了:“我不要他看见,咱一直呆在包间里别出去。”
  还真让杨帆说准了,秦岭看见他俩在一起也会躲着走,所以秦岭也是呆在包间里,高声说话都不敢,尿憋了也硬忍着,怕出去撞见不该见到的,双方都尴尬。所以杨帆和秦岭玩了个虚惊一场,直到吃完饭上车启动,秦岭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他一直也不知道,杨帆究竟是和谁在这偏远的地方吃饭,他也不想知道。杨帆坦然地该吃吃该喝喝,而艾新梅却一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恐慌不安。
  本来是一个浓情蜜意香艳迷醉的夜晚,却被这意外的不速之客搅扰得十分扫兴。两个人手握着手,默默地对视着,听着外面的动静,杨帆想出去,艾新梅重重地按下他。
  直到服务员过来,说所有客人都走完了,问他们还需要什么时,艾新梅的心才放了下来。杨帆看这个平时一脸严肃板正的女人,今天变得楚楚可怜,不由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她顺势轻轻地伏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嘤嘤”地啜泣起来。
  杨帆把艾新梅送到楼下时,他吻了吻她满是泪痕的脸,使劲捏了一下她的手,艾新梅痛得差点叫起来。看着汽车缓缓离去,艾新梅的眼泪又淌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一改以前那个严肃认真干练冷漠的“白骨精”形象,变得婆婆妈妈罗里罗嗦,难道这就是女人味?还是自己真的深爱上了这个文质彬彬的北京男人?
  杨帆刚回到房间,手机震动了,他知道那肯定是艾新梅的信息:
  夜已深,仍无眠,含泪想起,想起那曾经的温情与感动。我看似坚强,实则脆弱,最不善于掩饰自己,爱就爱,恨就恨,不想欺骗自己,只想活得真实。我有一颗敏感的心,早已不奢望浪漫的爱情,从不苛求你说那三个字,我非常珍惜我们的缘份,永远做你灵魂的知音与伴侣。夜幕沉沉,心无所依,真想这样无心无肺,糊里糊涂地睡去,永远不再醒来。明天,你一个人走,你回来时,我给你接风,保重。
  杨帆有些歉疚,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从未给艾新梅说过一句我爱你,哪怕是哄她开心。这个年龄了,经历了太多太多,爱是不容易说出口的,和艾新梅之间,是爱吗?是,又不是,爱,肯定是有。逢场作戏吗?自己还不会那样随便。真的像歌中唱的那样:“爱有几分,是真是假,是糊里又糊涂。”爱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他拿起电话,很想说那三个字,话到嘴边却变了:“我到家了,你放心吧,我明天直接去机场,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又拿起手机看短信,心里柔软得几乎要落泪。
  秦岭和白俊仁几个正在怡然茶社喝茶,聊着关于白俊仁如何投资,寻找什么项目。喝着茶,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秦岭脑子里猛地灵光乍现:腾笼换鸟!龙门区政府处在老城区的黄金地段,占地五十五亩,连同周边的居民区,连片改造面积可达上百亩,把政府向东搬迁到靠近杨坤成项目的华凌厂,先拆迁改造华凌厂,待政府办公大楼建好后,再把政府所在地像万达一样开发商业地产,岂不一石双鸟?
  秦岭把想法一说,白俊仁眼睛一亮,随即又问:“这个不是新点子,这些年没人提出过?”
  秦岭神色黯然了:“我刚到任不久,还不是很清楚,我回去再了解一下。”
  白俊仁第二天又去慈山玩了一天,第三天就一路向西,往西藏去了。
  腾笼换鸟,不管新点子老点子,弄成了就是好点子,秦岭心里已把这当个大事情思考了。



                                              3

在北京呆了六天,访亲问友看望老领导,杨帆忙得连轴转,老婆孩子意见很大,但也没办法。
  在机场,杨帆给艾新梅打电话,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艾新梅专门在塞纳河法国餐厅订了座。这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建在一处满是法国梧桐的高地,离大凌河很近,可以望见远处的凌河大桥,日尔曼风格的建筑,环境幽静,情调浪漫,顾客以小资情调的年轻男女居多,在这里可以不用担心碰到熟人。
  来机场接人的除了秘书小汪和司机大柯外,杨帆没想到龙门区的于文龙和秦岭也来接他了。
  原来,秦岭按捺不住内心的想法,买了水果到于文龙家去拉家常,实际是专门汇报腾笼换鸟的主意。秦岭觉得是和于文龙从市上一起到的龙门区,一个区长一个常务,自然感情近一些,再说他是直接向区长负责,有思想肯定先给区长汇报。另外,秦岭觉得何斌太过于沉稳,城府极深,像一口四壁光滑幽深阴冷的老井,让人揣摸不透,和他交流很费力气,也让人感觉不舒服。而于文龙相对就真诚质朴多了,虽然书生意气,有些好高骛远,虚飘浮躁,但人还是愿意和他打交道,最起码不累,不像何斌,谁知道他心里在算计什么,居心叵测。
  所以,秦岭愿意把这个想法与于文龙共享,而且两个人一拍即合,能增加固投,吸引内资,盘活土地,促进商贸繁荣,突破发展瓶颈,增强发展后劲,两人是越说越高兴,于文龙叫夫人弄了几个菜,还喝了半斤凌州特曲。
  两个人决定先给常务副市长杨帆汇报,看看他的态度,再给书记市长汇报,这便有了开头两人“截和”这一出戏。
  杨帆只好悄悄给艾新梅发信息抱歉告罪。艾新梅刚刚进门,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看到短信,苦笑一下,只能安慰自己,人家是常务副市长,身份特殊,公务繁忙,有些东西,只能是心的守望,不要巴望着朝朝暮暮。
  她点了一杯咖啡,一碟小吃,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夜色,兰花指捏着无花果果脯,小口咬着,细细咀嚼着。路灯亮了,法国梧桐上装饰的灯管变幻着五彩的图案,她没有喝酒,却有些醉眼迷离的感觉。
  艾新梅给杨帆回道:“你忙吧,你来与不来,我都在这里,不喜不悲。”
  杨帆真的无奈,回复:“我尽量快,你别等太久。”
  这话就矛盾了,艾新梅仿佛能看出杨帆的无奈与纠结,抿了口咖啡,微微地笑了。
  她百无聊赖地编着信息:一切的浮华与喧嚣,终会归于平静。而默默的坚守与等待,或许为春天美丽地绽放。倘若生命是注定的轮回,但愿有来生,不只是守望,不只是想念。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在这里,无依无靠,不悲不喜。
  艾新梅其实不喜欢新闻媒体,但现在是职责所在,她喜欢那些有些婉约甚至苦涩,而散发着美丽芬芳的文字,就像她正在编写的信息,感动得自己都想落泪。她不知该不该发出去,也不知杨帆会怎么去想,这个年龄的男女,已不再像二十岁那么想当然无所畏惧,即就是遇见真爱,也是思前想后,顾虑重重。
  几个月的深入交往,这个看似清澄透彻的人,其实很有自己的个性与思想,以及难能可贵的独立人格,儒雅清秀的形象和优雅风趣的谈吐,加上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缘分,才让艾新梅更加关注他,逐渐喜欢迷恋他,甚至是失掉自我地爱上他。
  她就那么坐着,若有若无地思考着,而直到餐厅打烊,杨帆都没有来,甚至连一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
  她不知道,当于文龙和秦岭把腾笼换鸟的想法告诉杨帆时,杨帆那超前思维的脑袋立即就兴奋了,打包票由他去说服李明华和吴少涵。
  这一表态,那于文龙和秦岭还不得和他不醉不休啊!刚开始还记得有约会,最后把什么都忘记了,小汪和大柯把他扶回家,躺到床上还喊着干杯呢!
                                                    4

    有市上领导大力支持,于文龙和秦岭喜不自胜,一上班就到何斌办公室来汇报这事。何斌肥胖的身躯把老板椅塞得满满的,看着这两个人书生气十足地兴奋着,他在心里轻蔑地笑了:不知深浅,杨帆支持,能顶个屁用,岂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这里面复杂着呢!
  何斌扭了一下身子,眼睛眯缝着笑了:“这想法不错,杨市长也支持,那很好,你们再深入调研一下,我记得新利区长当年也有这想法,不知为啥后来又撂下了,文龙可以问问新利嘛!”
  于文龙一听就知道里面有名堂,便和秦岭应允着退出了。
  秦岭一出门就挠头:“敢情以前有人也想过这么搞啊?”
  于文龙心说你小子自以为聪明,把我也诓进来了,但嘴上还是说:“英雄所见略同嘛!”
  秦岭接着说:“他王区长当年弄不成,不意味着现在弄不成,现在是于区长,是一条龙呀!”
  这话虽有拍马屁之嫌,但也是实话,情况不同了,趁乾坤湾改造之东风,腾笼换鸟还不是易如反掌?
  于文龙随即问了王新利,王新利实话实说,当年就是因为华凌厂,华凌厂历史遗留问题多如牛毛,职工上访闹事是家常便饭,历任厂长都是维持会长,谁也不敢有大动作。王新利给他支招,把华凌厂纳入乾坤湾二期改造项目,政府主导,只谈拆迁安置,不涉及厂内事务,另外请杨帆出面和华凌的领导找其上级主管部委,要政策要资金,一揽子彻底解决根本问题。
  于文龙已没有当初的兴奋,区政府搬迁的最佳位置就是华凌厂,华凌的问题解决不了,一切都是空谈。王新利调走了,说的虽是实话实招,但绝不是那么简单轻松的事。
  于文龙和秦岭又来到杨帆办公室,一五一十汇报了情况。杨帆脸色阴晴变化着,听完思索了一下:“这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你到华凌厂了解一下,我认识部委办公厅的一个副主任,我咨询一下怎么办,本周内再碰一次头,别急,事缓则圆,咱想办法把这事一定办成功。”
  几句话把于文龙和秦岭心头的热情又调动起来了。
  于文龙坐上车就让办公室安排第二天到华凌厂调研。华凌厂厂长贺国庆听说新来的区长和常务副区长来调研,还是格外重视,亲自布置大清扫,准备汇报材料和视察路线。
  华凌厂说是部属工厂,但部领导恐怕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破厂子,一年到头只有工人闹事或是访贫问苦送温暖时,才有领导下来看看,谁愿意没事惹事找麻烦,厂领导也是无奈地当个维持会长,一天天混日子。市区领导,只是在封门堵路和检查卫生时来厂门口转转。这个原来在深山中还有中央领导视察的工厂,搬出大山来到平原,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逐渐消沉,反而成了穷在闹事无人问。
  通过调研,于文龙了解了华凌厂悠久光辉的历史,上世纪末在改革开放大潮冲浪的辉煌,以及目前面临的诸多困难与迷茫。工厂的困难说到底就是钱的问题,是两千多职工的吃饭问题,仅拖欠工资补贴就达一点三亿元,还拖欠养老中心近两千万,目前基本全停产,仅仅靠出租门面房和厂房来给工人发点生活费。迷茫就是厂子的出路,以前也试着搞过转产联营,搞过承包租赁,结果是肥了个人亏了工厂。前几年还试图重组兼并,因为问题重重,职工意见不统一闹上访而搁浅。现在的领导因为被闹事的职工殴打,严重挫伤了积极性,心灰意冷,更是没心思,连撞钟都不想撞了。
  听着贺国庆的汇报,于文龙的心也凉到了底。                        

                                               5

 杨帆给部委办公厅副主任打电话,对方正在开会,低低地回答会完后回电话,却一直没有音讯。
  下午临下班时,再拨过去,却是正坐班车回家,嘈杂声很大,说好第二天一定回电话。杨帆在部里也是副司级,没有配专车,也得坐班车,而到凌州就不一样了,所以说当官就要到地方,同样级别差别可大了,地方官有威风有感觉,而司局级的京官算什么呀,这就是人们说的官和吏的区别。
  第二天一早,那副主任电话就过来了,不停抱歉解释,听了杨帆的问题,说问一下分管的司长,不一会儿又回电说了情况。原来华凌厂的问题属于全国政策性问题,牵涉职工工资标准、改制分流、工龄买断、三金拖欠、内退待遇等许多问题,现在部委没有统一政策,很多工厂为了解决燃眉之急,为了稳定发展,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要职代会同意,职工不闹事,给部委领导请示一下,行文报备,探索摸索,责任风险自负。
  杨帆问没有政策,那资金上有无补助。那头笑了:“杨司长也是在部里呆过,政策都没有,资金咱部里也紧张,又不是华凌一家,厚此薄彼,咋能行得通呢?”
  杨帆叹了口气:“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吗?”
  副主任又说:“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据我了解华凌比其他工厂要好些,负担还不算重,你们地方政府如果想利用乾坤湾改造,来彻底解决华凌问题,也是个好事情,华凌还有二百多亩土地,只要能解决好职工问题,部里没有意见,就是最大的政策,就是最大的支持。华凌的报告递上来,这个问题我可以帮忙协调。”
  周五下午,于文龙和秦岭如约到杨帆办公室碰头,三说两说,眉目渐渐清晰了,关键是华凌的负担到底有多重,除了解决职工住房、安置职工、解决养老等问题,还有什么具体想法,政府挣不挣钱无所谓,开发商能否承担得起这负担,他们不会只做公益而不挣钱。这账要好好算细细算,华凌算,政府算,开发商算,要找一个利益的平衡点,争取多赢,那才会皆大欢喜。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话不说不明,理不辨不透,三个人的思路疏理出来了。那天厂长的兴致不高,主要是害怕职工众口难调意见大,这些职工整天无事可干,已将上访闹事当成精神寄托一般,稍有不如意就会吵闹上街堵路,领导们都怕了,宁可这样硬撑混日子。另外厂长已经五十多岁了,不愿意再担风险受煎熬。这几厢一碰,便决定由于文龙再次出面做厂长工作,通报政府的决定,华凌厂必须纳入乾坤湾二期改造,通过改造一揽子解决工厂问题,他们必须服从大局,有再大的困难也要面对,也要克服,这是一次难得的历史性机遇。秦岭和白俊仁联系,由他们派出调研组实地来考察测算,同时,区上成立华凌厂改造协调办公室,统筹协调具体事宜,市上会在政策和程序上给予大力支持。
    思路明晰了,方向确定了,就像大凌河冲出山谷,一下子开阔从容了,几个人便各自动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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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山 | 2015-3-25 15:41: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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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菱 | 2015-3-25 21:31: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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