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虎年来到，虎虎生威，龙腾虎跃，如虎生翼，金虎纳福，瑞虎送财，虎步龙行，虎啸风生，虎年大吉等问候的话语充斥于耳，听得人舒坦。
虎为百兽之王，是正义、勇猛、威严、强大与力量的象征，自古以来一直受到中国人的崇拜。毣犊娃时穿虎头鞋、戴虎头帽、枕虎头枕头，便是关中蕞娃对老虎最初的认知。
虎是一种威猛的大型食肉动物，属猫科豹属。大约在200万年前起源于中国，然后逐渐向亚洲其他区域扩散，并逐渐演化为9个亚种，分别为华南虎、西伯利亚虎（东北虎）、孟加拉虎、印度支那虎（东南亚虎）、马来虎、苏门答腊虎、里海虎（新疆虎）、爪哇虎和巴里虎。可惜后三种上世纪已经完全灭绝了。
大老虎在我国有多种称谓，如山尊、大虫、山猫、山君、扁担花、炳彪、黄斑、兽君、白额侯、斑寅将军等。 做为王者与神力的化身，早在商周时期，虎的形态就出现于青铜器、玉器、车马器之上，并被甲骨文记载。
“ 云从龙，风从虎”，古人认为虎是五灵瑞兽（麟、凤、龟、龙、虎）之一和四象（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之一。《尔雅·释天》称：“西方成虎形。”在中华几千年的文化发展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位置。
虎因勇猛常与军事产生联系，轩辕帝“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坂泉之野”。武王伐纣时，“戎车三百辆，虎贲三百人”（《尚书·牧誓》），以虎贲比作勇士。先秦之时以虎来形容军队威武雄壮，用虎符来调兵遣将。
儿是最奢侈的愿望之一，就是大人能带着去革命公园看大老虎。看小人书《三国演义》，便梦想长大能当“五虎上将”。记得看过一部《训虎女郎》的苏联电影，那里的老虎十分温顺可爱。一点也不像景阳岗上，被武松打死的吊睛白额大虫，噬人可憎。
在人与虎共生漫长的历史中，人们有个从畏虎、崇虎、打虎、护虎的认知过程。在新石器时代的远古岩画作品中，老虎形象大都硕大雄壮、瞠目獠牙。商周青铜器上有“虎食人”纹饰，其描绘精细处令观者触目惊心。
当人类从蒙昧时代过渡到青铜时代，对老虎的认识也由畏惧变为崇敬。一些部落和民族，将老虎视作图腾或保护神，以显示自身的勇猛无敌，用来恐吓敌方或降魔祈福。比如小孩穿虎头鞋、戴虎头帽，枕老虎枕头，座山雕坐的虎皮交椅，就是崇虎的表现。
而随着人类向自然索取能力渐强，人们对危害人生命的猛虎进行大规模地掠杀。以杀虎论英雄，打虎为壮举。于是就有了李广射虎、武松打虎的传奇，以至持续到上世纪80年代。湖南耒阳人陈耆芳，仅1952-1958年7年间就打死虎豹138头，被授予“打虎英雄”称号。
正是几千年来对虎害的认识，打的结果和人类活动的无序过度，使原本处于生物链顶端的老虎濒临灭绝。人们才逐渐意识到保护老虎，对于自然环境和生物多样性的重要，开始护虎爱虎。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1989年3月1日，我国《野生动物保护法》正式施行。老虎成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严格禁止进出口虎及其制品，严格禁止出售、收购、运输、携带、邮寄虎及其制品；严格禁止虎骨入药。使人们看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希望，而保护包括老虎在内的野生动物仍任重道远。
目前人们能一睹山大王的雄风，大多都在动物园、马戏团或电视画面中。12年前的1月26日，是个星期三中午。我随市摄影家协会主席宋艳刚、报社同事刘珂跑到终南山下的西安野生动物园，为庚寅年拍虎欲出一本挂历。
那天虽然天寒地冻，我们几个躲在焊有铁栏杆的面包车里，屁颠屁颠地追逐着虎群，即兴奋又紧张，冒出一头后白毛汗，生怕虎爪伸进来挠上人一把。近距离的拍摄与观赏到一个个猛虎下山、张牙舞爪、饿虎扑食、虎啸山林、虎视眈眈、二虎相斗、群虎嬉戏、老虎打盹以及小老虎呆萌可爱的画面，极为亢奋。也好生感触将自己关进笼子，来看被关进更大笼子的老虎。
也是那次拍摄，查东汉王充在《论衡·遭虎》中提到，老虎经常闯进汉时的各座城市。“虎时入邑，行于民间。”到了唐朝时期，长安城周边仍有老虎出没。诗人张籍在《猛虎行》中提到：“南山北山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林行。”前两月去团标峪赏红叶，团标即团彪谐音，彪即小老虎。因清未团丁们在峪里打死过彪而得名。痛哉！如今终南山包括整个大秦岭已无虎踪虎影，野生华南虎亦杳无音讯。
自汉以来，虎一直成为劳动人民喜爱的保护神。陕西有送布老虎的育儿风俗，小孩满月时，舅家要送黄布做的老虎。进大门时将虎尾折断一节扔到门外，送布老虎是祝愿孩子长大像老虎一样有力，折断虎尾则是希望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消灾免难。
关中还流行“挂老虎馍”的婚俗，迎亲时舅家要蒸一对老虎馍，用红绳拴在一起，将馍挂在新娘脖子上。进门后取下由新人分食，表示二人永结同心。公馍上写一“王”字，表示男要当家为王；母馍上画飞鸟，表示夫唱妇随。每个虎脖前还带只小老虎，祝愿新人早生贵子。
当然虎也有不好的名声，如“三人为虎 ”，“除三害”等。少时读柳宗元《捕蛇者说》，引用孔夫子“苛政猛于虎”，印象极为深刻。从春秋到民国苛政多甚于虎害，“虎”便有了腐败的标签。共产党人执政初，便开展“三反运动”，打大小“老虎”。所以在保护大自然的老虎时，人们仍要打“虎”不止，除恶务尽，反腐永远在路上。
（2022.1.2手机写于文园，字2000）
作 者 简 介： 郝小奇，笔名、祁河 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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