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没有人留意、没有人考究、没有人追溯这颗白玉兰是什么时间、从什么地方移栽在行政大楼门前的,没有人寻觅是那位绿化工人亲手移载下这颗白玉兰,栽树的人现在何方?也许还在某个单位,也许已经退休,而这颗白玉兰却亭亭玉立,蓬蓬勃勃,长得这么高大,这么壮实,没有人再给它浇水,因为它长大成树,它的根系已伸向很深很远,完全有能力自食其力,就是在干旱的情况下也能因根深叶茂,给养自己,每当春天,那洁白的玉兰,满树满枝,重重叠叠,晶莹剔透。朵朵白玉兰,像成群结队的鸽子,扇动翅膀,簇拥嬉戏,落满枝头。每朵花瓣,又像一片片雪白的丝绢,洁白无瑕,玉兰花落后,便是满树的叶子,厚实坚硬,郁葱茂盛,叶子落后,玉兰花的蓓蕾又藏于枝头,遇春又爆响怒放。也许忙碌的人不屑看它一眼,而它总是笑容可掬的迎送着进进出出大楼的每一个人。
白玉兰属于木兰科,又名应春花、望春花,先花后叶,开前直立,绽后展开,花生顶端,婷婷束素,清莹洁丽,其色如玉,其香如兰,因此得名玉兰。古代有许多文人笔下都有盛赞玉兰的诗句,我最喜欢的是明代画家沈周的诗句:“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韵友似知人意好,隔阑轻解白霓裳”。这首诗句让我对这棵白玉兰树情意缠绵,年年牵挂。
一九八零年从北航毕业分配到设计所,楼前就已有这棵白玉兰,那时有一人多高,长在冬青树围成的花树丛旁,没有特殊之处,没有引人之处,也许只在开春的时候诱人留步。
刚到设计所,时值七月,就在费秉芳副总办公室开迎新人会,曾推窗看楼下花丛里,看到的是两棵雪松对称挺拔屹立在大楼门口两边,周围是冬青树,内有月季等花木,而这棵玉兰花因为它仅靠窗户,瘦而叶小,而不入视角。
在党办工作近五年,上班下班,进进出出,在冬青围成的花坛中看这棵白玉兰,天天回眸,似乎不长,五年工作离开党办时,白玉兰经历了五年花开花落,止步直观,这棵白玉兰树冠高过了一层楼的窗顶,枝叶繁茂,让我感叹起敬。
后在机械厂工作十年,家住东平房,上下班必由之路通过行政大楼,随着上下班的人流涌动,顾不上看一眼这棵白玉兰,只有在春季开花,那种玉兰花香及洁白如玉的花色才会把目光吸引过去,就象士兵被检阅通过主席台那一瞬间,让人凝神而喜出望外。
岁月流逝,时光荏苒,这棵白玉兰一刻也没停止自己的生长和年轮的扩展,在阳光雨露下蓬勃向上,已超过了行政大楼二层楼高,并向外延伸着强劲的枝条,绽放着青春的活力。
在工会工作五年,工作地点的不同上班在厂外,很少进厂,偶尔进大楼办事也是匆匆忙忙,对这棵白玉兰似乎不在意,而这棵白玉兰依然默默的续写着生长的履历,丰满着自己的身躯,拓展着土下伸长的根系,依然迎送着进出大楼的每一个人。
在冲焊厂工作了八年,家搬到了西区,从西门进厂上班,脑海里似乎衰减了对楼前那棵白玉兰的记忆,在一流环境建设中,行政大楼门前发生了很大变化,那一圈围起来的冬青树被砍掉了,草坪铲掉了,相伴玉兰树的花草被移走了,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水泥地。而这棵白玉兰幸运的依然生长在这里,,这棵白玉兰已经和三层楼并高,,结结实实,经历着春夏秋冬,轮回着花开花落,演绎着春天的故事,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一流环境建设不断深入,楼前对称的塔松残忍的被移走了,不知动了什么风水,高层外来的干部像走马灯,有些离开后似乎也没有安宁过。
只有这棵白玉兰清高的生长在这里,有人建议移走它,有人提议保留它,在有心人的呵护下,怜香思玉的把它保留下来了,至今依然惬意的延伸着自己骄傲的枝丫,舒展着自己洁白的丽质和深绿的情怀,与西航一起感受风风雨雨,见证着西航变化的历程,后来,行政大楼北侧又多了一排白玉兰树,相互映衬,相互交汇,环绕着行政大楼,争着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绽放着西航独有的芳香,它高洁的守护在这里,你就是诡秘的带走西航一草一木,你不管走到哪里,它的记忆都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四季轮回,春天的脚步又来了,剩下孤零零的那棵白玉兰树还在,但绿地没有了,相伴的冬青花草没有了,那一片水泥地,在盛夏严酷的炙烤着这棵白玉兰,白玉兰树挣扎的活着,我散步从大门外探望,这棵树似乎瘦了,但它的品质让人敬佩,春天它从茸茸的襁褓里露出了尖尖角,在含苞中积蓄着待发之势,激情勃发在寒冬掠过的枝头,带着春天的讯息,绽放着春天的美丽,延续着清高洁白无瑕的生命,成为西航一点亮丽的风景,成为许多人心目中的一种牵挂和美的象征,陪伴这棵白玉兰树的老机关部门搬到了新建的行政大楼了,这棵白玉兰开始迎接进出大楼的新面孔,他(她)们匆匆的脚步从楼前匆匆而过,没有人注视它,只有开花时才有人回眸驻足。
花开即将到来,又将绽放独有的一缕清香。作 者 简 介: 吴康权 陕西临潼人,航空企业退休干部,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经济文化研究会研究员,未央作协会员,西安市作协会员。在报刊、网络发表散文诗歌百余篇,出版诗集《流韵》,短篇小说集《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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