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倒春寒 3月16日,州城的气温上升到了22度,小世界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太阳明亮了许多,万物倍受惠泽,按捺不住自身储蓄的力量,暗暗地萌发着一场骚动。家属楼的窗户一扇一扇都打开了,探出头的大多是女人,一帘瀑布似的乌发,庸懒无束地垂在空中,挡住了弯腰正晾衣服的头和脸。走上街的人们,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层又一层,那些先觉的姑娘穿一身亮眼的裙子自不必说,还有小伙子直接穿上了短袖。不知哪来这么多的孩子,年轻妈妈一手牵一个,爷爷奶奶怀里抱的还是孩子,广场上挤满了大人小孩,招引得买风车的,买糖葫芦的,买汽球的围了一圈。河堤的垂柳,明明早上还是一丝丝青绿,排着整齐的芽蕾,下午,芽蕾就绽开了,活生生的一颗小眼睛,小柳絮像眉毛吐了出来。还有桃花,脚步跑得最快,树木都还披着灰土土的外套,在那里木呆呆发愣,它的花瓣却"叭叭"绽放,颜色是那么耀眼。这一切来得有些突然,有些猛烈。 这气温持续了两天,昨天下午天突然变了。从西北方向飘来一团乌云,慢慢地乌云铺满了天。傍晚,天暗了下来,一股寒风袭来,夹杂着一星儿一星儿雪沫,打在窗户上“嘭嘭”轻响,偶尔还能听到窗扇被风掀动的声音。今天早上气温降至4度,街上一下冷清了许多,行人如同过冬,用棉衣把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上班十分钟的路程,到了单位,身上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土。最担心的还是那桃红,灰塌塌一个冬天了,大自然好不容易辞点颜色,乍就遇上这命运?不由让人揪心前往,花朵依然绽放,只是每朵花的花瓣外沿萎缩了,像要滴下眼泪。伤得最重处是花蕊,黄色的小帽已发黑,撑起她的蕊丝东倒西歪的,有的已经倒下。整个桃花虽挺了过来,没有被打落,可伤了心了,孕育生命的希望恐怕没有了。来到柳树下,整个树傻了一样,特别是树稍,才长的柳芽黄中泛白,失去了油亮,柳条垂在空中不动,柳絮有的还长在枝条上,有的已经落了下来,像一地的毛毛虫,整棵树的柳条像被揉皱了的蓬乱的头发,失去了光泽和生机。第三天早晨,天下起了小雨,气温又下降了,柳树下又落了一层黄色的柳叶和凌乱的柳絮。 春天就这样倒回去了?不,不会的。寒流是暂时的,这点风寒算不得什么。迎春花焦黄焦黄的,吹起了大喇叭,春天的大队伍正在集合。修剪的月季生发出大拇指粗的新芽,浑身染成了玫瑰红,几乎每片叶子上捧着一颗晶莹地雨滴,像珍珠。花园里的石楠也抽出了新芽,像一个个小拳头在宣誓,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站在窗前,揉碎眼前这段伤感,风清了,山朗了,太阳的脸终于露出来了,农家庭院的梨花很快会伸向墙外,满街道的樱花还在孕育着,州城路的海棠花都在排队等候。郊外,地下的土豆很快会破土,地里的麦子还在等着拔节,路边的油菜花还在孕育结荚,明天,相信明天就是一个明媚的春天。 商山迪克,真名:段开瑞,陕西省商洛市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教育工作者,文学爱好者。先后有百余篇文章在《商洛日报》《商洛教育》《西部文学》发表,主持编写《商洛市中小学安全教育读本》系列丛书一套,攥写《瑞雪片片》散文集一部,被评为2016年《西部文学》十佳。获2021年西部文学“百名金牌写手”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