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闰土随笔】麦地里的驴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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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96 | 回复2 | 2022-4-9 20:4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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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麦地打滚,玩的是那么的开心,厚厚绿茵茵的麦苗,睡在上面,不亚于现在的席梦思床。
    我们把那种玩法叫驴打滚。
    时间一般在二三月春暖花开,麦子没有起身前,那时气候刚好不热不冷。
    我们一伙碎娃,每天下午放学后,提个鋬笼,急急呼呼跑到麦地里,失急慌忙拔上一阵草,就在麦地里打开滚了。
    一块儿五六个娃,都七八岁的样子,有大虎、三猫、二娃、狗蛋等。我们在放学回来的路上就说好了,书包一放,把笼一提,在指定地点汇合。我年龄稍大一点,无形中也就成了娃娃头儿,他们也很听我话的,我指东,他们从来不向西。
    过去人常说:“清明麦盖老鸦。” 那时地里都上的土粪,麦不好好长,清明麦也就长一大拃高。过去麦地也都没有打什么除草剂,地里草多,一会儿把笼就剜满了,剩下的不是扔草窝就是驴打滚。
    我们常玩的就是驴打滚,这个很有意思,古名思义,就是仿照驴在地上打滚一样。
    那时人们生活贫穷,都穿的是粗布衣裳,也不讲究什么卫生,我们找一块厚厚的麦地,拾掉麦地内的瓦片、小砖块、大胡基疙瘩等,以防止滚时垫伤身子。
    然后俩人一组,划分界线,看谁先滚到界线畔,谁就赢了。
    一般我都是裁判,谁输了,由赢的人在输的人头上用手指头弹五下。
    以后时间长了,我们认为这个没意思,谁输了就由我抓一大把草给赢的人。          为了统一管理,狗蛋想了个办法,从柳树上折下嫩枝,用手一扭,就做了个咪咪,交给我,让我吹咪咪指挥。
    后来大虎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个哨子给我,我又从家里找来一长节子红毛线,绑在哨子上,我把哨子向脖子上一挂,就像一位大裁判员,我高兴极了,常常哨子一响,小伙伴们就各就各位。
    有时我们也学电影里的八路军,每人折些柳枝条,编成一个帽子,在地里玩时戴在头上,有时学电影里的《小兵张嘎》用手指当手枪玩着。
    星期天,我们在地剜草的功夫不大,主要玩耍,最多时间还是用在了驴打滚上。
    具体玩法是两个人同时睡在一条线上,五六米远的地方是界线,看谁躺下先滚到指定地点,先滚到者就赢了,后滚到者算输了。这就和赛跑一样,哨子一响,看谁先到。
    这种驴打滚玩法,最开心、最逗人,我们认为最有意思,也不管什么衣服脏不脏的。
    有一次,我们玩的拉不住闸了,把二娃的草赢光了,不知不觉太阳担到山边,二娃哭了,我一看,忙让我们五个把草倒在一起,由我把草均匀分配,五笼都装满了,我们相互拍打着身上的浮土,还有那像花猫一样的脸,一蹦一跳地跑回家了,那年代我们娃娃伙挺讲义气的。
    第二天早上,我们又穿着那身衣服到学校去,学生们穿着都一样,谁也不笑话谁。这样日复一日,一直到麦起身了,我们也再不敢在麦地里驴打滚了。
    第二年,迎春花开了,路边的小草露头了,那山绿了,水更加清澈明亮了。村边那几棵大柳树上,长长的柳絮随风摇曳着,那白白的柳絮如雪花,随风漂荡,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房檐上燕子又筑上巢,各种小虫钻出了地面。杏花、桃花也蓓蕾待放,蜜蜂飞舞、蝴蝶展示着美丽的翅膀,在春天游玩。
    时间如潺潺流水,一天天过去了,我个头比过去似乎长高了,也更知道贪玩了,母亲常心疼地、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伙娃一天猴疯了,走到一块,掐猫逗狗的,嘻嘻哈哈,光知道玩耍,不知道干啥。”
    记得那时我家槽上喂了一头母猪,一年下两三窝猪娃,每年大约到二月二炒豆豆前后,头一窝猪娃就下下了,那活蹦乱跳的猪娃,见人来了,常惊慌失措,东跑西蹿,我那几个常玩的伙伴,最爱看我家小猪娃,有时他们爱地把自己笼里的草,抓出一把,向猪圈里一撒,看小猪抢着吃草。
    记得那年的一次驴打滚,至今记忆犹新。记得那次我们玩耍的最痛快,玩的时间最长,一个个把肚子都笑疼了,我准备把输、赢的草,平均分配,狗蛋在双手抓草时,一条草绿色长虫(蛇)不知什么时候钻进那堆草里,他把草和长虫抓到手里,感觉手凉嗖嗖的,忙一看不对,大叫一声,吓得脸色煞白坐在地上发愣。
    我忙拉起狗蛋,其它几个伙伴都吓跑了,他们笼也不要了、草也不要了,都吓的要向回跑,我叫住他们,找了一个长树枝,把草拨开,让那长虫跑了,我又把草均匀装在几个笼内,让他们提着回家了。
    以后那片麦地,我们一伙娃几年都没敢去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剜草时碰到的一个小杏树,和奶奶在门前栽下后也活过来了,也长到半人高了,我们几个都剜了小杏树,都栽活了,奶奶夸我们是水性娃娃,栽的树肯活。那时我们己经上中学了。
    上中学后,我们似乎也懂事多了,知道父亲母亲在农业社劳动也很吃力,生活上常用野菜充饥,我一伙娃在把草剜下、在地里竞赛驴打滚完后,我就让他们把草里面的野菜摘出来,在笼里用折下的树棍棍隔开,回去后草一半、野菜一半,母亲再也不用晚上加班摘菜了,她老人家夸我到底长大了,懂事了。也方便了母亲蒸菜麦饭和菜疙瘩。
    以后我剜草更卖力了,也贪耍的少了,家里的开支常在外老母猪身上,记得那年猪娃价好,我家里一窝十三个猪娃,卖了二百多块钱,那时的二百多块,可值钱了。母亲说我草剜得好,破例给我扯了一件“咔叽”布,做了一条裤子。其它我姊妹几个,也都不同程度做了简单的东西。
    人常说:“时间不饶人。”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从当年的一个毛头娃娃,到现在孙子满堂,前一向春雨过后,我漫步走过那驴打滚的麦地,那里现在是苹果树、桃树、风景树连成一片,有些也是大片大片的麦田,现在麦田打了除草剂,也没有往日的野草、野菜了。
    我也知道,现在最令人讨厌的就是麦地里的燕麦和节节麦,它再打也很少打下去。这几年,再也没有人去麦地剜草了,更没有人在麦地驴打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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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2-4-10 13:02: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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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22-4-10 13:40: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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