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米饭 于 2015-3-27 22:35 编辑
应长阳巴山舞之父覃发池先生之约,于水净叶红的季节,我随他的巴山舞狂欢队去杭州参加了2002年度西湖狂欢节的采访。这期间在饱餐西子秀色的当儿又去了绍兴,去了沈园。 的确,正像许多文化人所说的到绍兴不去沈园,是一种人生缺憾。沈园的爱恨故事虽已远去好几百年了,但却并没有苍老在南宋绍兴二十五年那个惆怅的春天里。 沈园看上去不过是个平常的园子,只是有些幽怨的气息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上演过一幕凄婉的爱情悲剧,也许它早已淹没在时光的烟雨之中了。因为有爱装扮,沈园才成了一道并不旁落的景致。 穿过木莲桥的洋河弄,那处苍凉的园子便有些跌跌撞撞的向你扑来,那连接着葫芦池的石板小桥、那水井、那假山、那水榭这些昔日旧物也一一挨吻而至。也不知放翁先生当年曾是在哪面墙下折梅的? 驻足诗壁前,那一阙《钗头凤》让人触动心旌生出感叹:人去词意在,人呢? ……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几百年漫漫长路,一阙《钗头凤》使词以事传,事因词显,放翁与唐琬的故事也在一代又一代痴情男女的泪水中亮出了光彩。 绍兴二十五年春天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二十七岁的诗人陆游,在这里邂逅他的前妻唐琬——这个他一生中最珍爱的女人。温暖的阳光下,目光成了他们唯一的语言,他们默默重读着对方,只在他们心里珍藏着彼此过往的每一细微的记忆。偏偏是这个梅花落尽、夭桃初绽的时节,又偏偏是这座繁华不再、逝水已东的故园,一双离人四只泪眼最难将息。 虽然在一些散记体小说里对陆游和唐琬的爱情故事附会穿凿,歧义不少,但有一点却是相同,那就是他俩的分手是既定的宿命。一个最容易说清楚却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原因,为这场悲剧画了个句号。 但凡文字的描述,都是因陆游的父母害怕儿子沉溺在温柔乡里荒疏学业而失去世代簪缨的功名,从而棒打鸳鸯散使他们一生饱受离分的生命苦痛。但面对功业与丽人的抉择,陆游选择的天平失衡了。一生追求性灵自由的陆游,怎么就注定也走不出世俗的荒蔓小径,被一种强大而无形的病态锁链扭曲呢? 却是美丽而聪颖的唐琬,最能理解陆游,她在沈园墙壁上给陆游作下了让人心锥泣血的《钗头凤》别词: ……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唐琬呵,那万种心思又岂只是一个“瞒”字了得? 沈园的梅花开了又落,沈园的桃花白了又红,那别时深情的一瞥,是放翁在诉说着万般无奈吗? 我只觉得,沈园的一草一木,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古远而亲近、残酷却又美丽的故事;沈园的一花一朵,都在牵动我一缕缕莫名的却又愤激的情绪。让我疼着唐琬,恨着一种东西,深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