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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一只小白兔放在过道平台笼子里喂养,小兔子就成了我的邻居——它的笼子对着我卧室的窗,仲夏时节,一打开窗户难免一股气味刮进屋里,令人很不舒服。
我本可以要求兔子的主人把笼子挪开,可每每看到小兔乖巧无助的眼神,我就不忍了——把它挪到哪去呢,就这么几平米大的平台走廊?关键是,我发现小兔子总是处于饥饿状态,谁路过笼子,递上些青草菜皮它都会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一个小生命啊,对人无所求,无非是本能地填饱饥肠……主人自然是喂它的,每天下午还把它放到小区的草丛里 跑跑。小兔子非常珍惜这自由时光,据它的主人说一放出去就不愿回来,急切切往草地深处跑,为的是抓紧时机,多吃几口青草吧!
后来就不大见小兔去草地了,据说前几天它在草地吃得太投入了,被三只黄鼠狼子追捕,幸亏主人看到,救它一命!
没了“打野食”的机会,小兔只能成天待在笼中等待主人撒给他的那把杂食,除此之外,笼子里还有水盆,水盆却常是空的——空间小,兔兔常把盆踩翻……
我看不下去,拿一只干净的小碗换掉水盆,这样就不容易打翻了;还常常在院子里拔些青草喂它。小动物都是有感知的,时间长了它一看到我就期待无比地站立起来,有时还用力晃动笼子。
每天早晨都是要牵着小狗溜达,一种惦记使然,我会边走边注意绿化带、花圃间的青草、野菜,看到兔子能吃的就拔一大把,递给它吃。尤其一 去郊区溜达,首先想到的是多拔些苦苦芽,这是小兔最中意的美食;秋天院子里的海棠掉了一地,我也把这些果子收集起来,交给小兔的主人。让他别忘了喂……几个月的相处,小兔已走进我的生活,不知不觉它在我心中占了一定位置。
兔的主人人很好。只是我总觉得他对小兔不够尽心,后来聊天时就忍不住直言:您家小孩子喜欢活物 有爱心,挺好的,但得善待它们,不光让它吃饱,还得注意卫生,不然时间久了环境就太差了……人家也跟我说出想法:笼子太小,喂多了兔子长得更快了……
“那也不能饿着它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从你把他领回家那一刻就承担了一份儿责任!不能亏待这些不会讲话的小哑巴!笼子小了可以换大的,我家小狗的笼子早就不用了,等我清洗干净了给你。”
我有点着急,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三下五除二,按自己的想法处理了问题,然后又把半袋狗粮送给了他:喂饱它吧,你看它可爱的眼神,跟您对话呢!
天气渐渐凉了,每天早晨小兔子来到平台的时间也推迟了,那天碰到它的女主人,听她抱怨:熏死人了,天天晚上放在屋子里。
我立即说“放到阳台,或是卫生间,然后通风吧!”我跟她聊着,心里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我去买菜时,特意向菜摊要了一把胡萝卜缨子,这是小兔爱吃的美食啊!回来后检出一把最嫩的喂给了小兔子。到晚上遛狗时,却发现兔笼子空着——这么早就放回屋里去了?该是怕它冷吧……
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依然不见小兔的踪影!
失落着,困惑着,我不敢去打听它的下落!可怜的小生命,命运把你牵向了何方??
前几年去五台山青山寺,我家小狗跟着我们攀爬一百零八级台阶,来到寺庙大门,我觉得不该打扰寺内清静,佛家圣地,“庄严国土”!就牵着狗狗在寺庙外面静立。正好几位僧人簇拥着一位大师路过:施主怎么不进去?
“不好意思啊大师,我带着狗狗……”
“你的狗狗也能进去,世间生命平等!”
我学着大师的样子回礼,并深深认同这个理念!
十几天过去了,小兔子的身影、小兔子的眼神总在我脑海浮现,走过草地,看到菜市场鲜凌凌的胡萝卜,怎么总幻化出小兔的身影——你的主人曾答应过我,不伤害你、可怜的小邻居,我没能救下你……
一个梦境,把我笑醒了!我的白兔邻居别来无恙!“新秋白兔大如拳,红耳霜毛趁草眠”,呵呵,它逃到了秋草深处,安然而卧,自在无边!
2022年11月19日草23日星期三整理
作 者 简 介
秋枫赋 (行耘)公务员,已退休;西部文学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天津日报》天津地方杂志、《诗文杂志》 《中国微型诗》 等刊物发表散文、诗歌。2022年1月被《西部文学》评为首批百名金牌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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