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河随笔】我与锦华木器厂那些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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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08 | 回复3 | 2023-2-24 18:53:1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与锦华木器厂那些事
                       (一)进厂当艺
                                祁河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那已是整整50年前的事了。
       不知怎的,我竟常常于梦境中回那儿,听见那带锯、平刨、打眼机叮叮哐哐的交响,看到师傅、徒弟和工友们挥汗如雨忙碌的身影。
      因为,那里曾有许多难忘的人情事故,有过许多理想追求与洒下无悔青春的心血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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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厂学徒
       1972年12月,已是冰雪笼罩的古城寒风习习。17岁的我踏进了西安市锦华木器厂的大门,成了一名木工学徒。
        工厂坐落在古城大南门外,被长安路隔开分厂部与东厂两个厂区。当时,它还归区上管,厂名叫碑林区东方红木器厂,不久就上划到市二轻局,是个有500多名职工的大集体企业,号称西北第一。
        于是脱下了学生装,我成了工人阶级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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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到后,我和20中的王铮被分到了三车间八班。班长杨书勤是河南荥阳人,后来当了二车间书记。杨班长让王益厚(长安炮礼人)带我,让冯文辉(河南荥阳人)带王铮,班里还有个先一年进厂的学徒乙新宪,由临潼人安宗先(绰号巴巴?)带。班里年长的还有大个子孙天德,中年的王西坤,年青点的李春生,身体看起来较弱的黑文章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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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车间当时还是安装与油漆车在一起,车间主任刘和标,指导员(书记)为王振吉,他活到90岁,前些年才去世。我们班被称“红八班”,一直是厂里的先进班组。我进厂那会,八班工作场地还在厂礼堂,我与师傅的架板(工作台)就紧靠在礼堂舞台的边缘,头朝南,屁股对着礼堂的南门与厂里专门烧开水的茶炉。
       上班第一天,领了蓝色的工服,围裙、套袖、白线手套、肥皂,还有两块刨刃,一个斧头头和钉锤头,以及锯条、板凿、三分凿、油石、胶罐、螺丝刀等工具。干的第一个活路,就是上椅面,即给椅子上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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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华厂那会已实现了机械或半机械化,锯材、刨料、开榫、打眼、冲缝、套扇基本由设备完成。我们安装车间主要是将前工序完成的部件,组装在一起净光与打磨好,送至下道工序油漆。例如,将椅面、椅架用刨子推光、砂纸打磨好,在结合部涂上皮胶,用电钻拧紧螺丝将椅面固定到椅架子上。
        这活看似简单,但也有技巧。首先椅架与椅面胶要涂的均匀,螺丝上得须严丝合缝,还不能上透,椅面边沿要留一致。这里掌握电钻的开关,即螺丝拧紧的力道至关重要,熟练后光听电钻的声音就能感知螺丝上好了没有。由于眼睛近视,我看不清螺丝帽上的缝槽,电钻上的螺丝刀头老打滑。王师发现问题,让我戴上眼镜,干活才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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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艺点滴
       “师傅引进门,学艺靠个人”。我的师傅王盖厚,绰号”“老三代”,意思是他家三代贫农,长安炮礼人。他常取笑同事,爱开玩笑,管舞台上做模型的丁师傅叫“意见箱箱”,将冯文辉叫“冯铁头”。对我却不苟言笑,要求极严。
       锦华厂是上世纪50年代,在对工商业改造和合作化高潮中,由私营企业主、个体手工作坊发展起来的,一度还成为地方国营,有一个传统就是师傅带徒弟。
       工厂对我们这批徒工较重视,除指定老师傅带外,还让技术科的李玉坤、袁福庆两位工人技师给我们上课,包括认识各种木材的性能,如何画线、使用木工工具将一根木料取直刨平,怎样打眼开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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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师教我,从制作工具开始。他找出两块铁甲木刨料,一副做锯拐的青冈木,还有几节硬木等,为我按了斧把、榔头把、凿子把,掏了一长一短两个刨子,张了一把小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想他能说出这句成语,他一边制作示范,一边给我讲刨子的角度,怎样磨刨刃和伐锯齿,如何要线、凿卯、净面。
        很快我就照猫画虎,自己动手作出了冲缝刨、倒楞刨、开槽刨、开榫锯、木工钻、角尺、拐尺等工具,还学会了平刨、电锯、打眼机等木工机械的操作。在学会安装四楞椅、三斗桌、一头沉、大衣柜的同时,手工开料、画线、打眼、开榫制作出小方凳和一把小靠背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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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那个靠背椅,许多榫卯是斜的,画线要放大样。王师看我做出来的小椅子有模有样很是得意,特意跑到对面的门市部打了二两散西凤喝起了来,还哼起了秦腔。杨班长数落乙新宪:“你看看你师弟,不到半年做出把椅子,你一天都弄啥嘞?看你懒的啥时能有个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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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儿,打家具还比较风行,结婚讲究要有“36条腿”。实现机械化生产后,分工细化,真想提高手艺,是跟着师傅们帮人打家具。即利用星期天,由五六个老师傅带着,从解板、开料、画线,粘板、打扇、装五金,全部是手工操作。对我来说既学了手艺,还有主家好吃好喝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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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讲他们学徒时,须给掌柜的端三年尿盆子,三年后才能正式学艺,白干三年活只管饭没工钱。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还开玩笑“现在是一年的师傅,二年的哥,三年的徒弟拿捶戳。”而现死我们学徒,只是每天给师傅热个胶锅,接开水泡个茶,春节时给师傅拜个年。总之师徒相处的十分融洽。我们一起进厂的学徒,就去过袁福庆、李玉坤、林发春、张介民、孙乾元、罗德裕、王遂生及杨书勤等师傅的家。
        王师说你有文化,好好学。艺不压人,别看不起木工,李先念、李瑞环都当过木匠。这里学问大着呢,学成了能养家,相信将来你出息。
                    (2023.2.24修改了三亚)
      
      作 者 简 介:

           郝小奇,笔名、祁河  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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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23-2-24 19: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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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3-2-24 20:52: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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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个人认证 企业认证 | 2023-2-25 22:56: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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