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河随笔】洛川的发现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10-26 14:50:16

金秋十月，阳光灿烂，瓜果飘香。有幸陪克敬兄及报社旧日同仁、一群青年散文家回黄土高原采风，看到一片丰收景象，心绪自然是无比喜悦。

在第八届禧福祥6 年西凤杯全国青年散文大赛洛川采风活动行启动仪式现场，600多个品种的苹果一字排开、琳琅满目，甚是稀奇。从新疆霍城的野苹果，到常见的富士、花牛、乔纳金，再到新品种秦玉、秦秀、秦丹、秦绯等等让人目不暇接。

我只顾看用于授粉的海红树、挂满枝头矮化密植高产的果实，品尝能卖到10元一颗的“秦脆”，还尽量捕捉县上宣传部长和苹果专家讲：洛川以洛河得名、以洛川会议闻名、以洛川苹果驰名，高质量发展苹果产业的介绍。没想著名作家吴克敬在致辞中，将苹果比作待嫁的新娘，希望青年散文家以一个苹果品种“发现”来发现观察生活，写出美文来。

我拉着吴兄寻至“发现”，原来是由中国农大培育、由美国一个品种驯化来的，个头挺大，艳色深红。同样一起看过他能发现，我却视而不见，这便是眼光与差距。大师嘱我以“发现”作为洛川采风题目，妙哉！即成这篇短文的由来。

以往只知苹果甜美，洛川苹果甲天下，却不知它的由来及载培过程。由于近代苹果来自美国传教士带入山东，加之希腊神话中金苹果之争和圣经中关于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故事，大半人认为苹果原产于欧洲和中亚。

2017年8月，我国陈学森团队通过基因测序，解开了世界栽培苹果起源于新疆野苹果的密码。揭示了苹果原产地在中国，向西演化形成西洋苹果，向东迁徙形成绵苹果的脉络。这意味全世界苹果都流淌着中国血液，即苹果是在4000~10000年前天山地区驯化，然后沿丝绸之路传播到欧美，并与其他苹果属杂交、培育及基因渗入，再回到它的故乡的。

如今洛川苹果亨誉中外，通过新丝路又远销澳大利亚、加拿大、印度等30多个国家和地区。事实上许多物种，都是通过陆地与海上丝路传播繁衍的。证明经济文化交流融合的重要性与命运共同的必然性，看来主办方将“一路繁华一路歌”作为采风主题，彼有深意。

古时我国将苹果称为“奈”和“林檎”，例司马相如《上林赋》中就有“楟柰厚朴”的说法。西晋郭义恭《广志》记载：“柰有白、青、赤三种。”据说苹果成熟季节，鲜美的味道引得飞鸟来食。扬雄在《蜀都赋》中称之为“林檎”，并传至日本。“柰”和“林檎就是绵苹果最早的名字。到了唐代苹果有了新称“频婆果”，由梵语“频婆”演化而来。直到明万历年间，王象晋编纂的《群芳谱果谱》，苹果的名字才正式确立。

而洛川苹果的崛起，却源自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农民——李新安。在中国苹果第一村，洛川县永乡镇的阿寺村，我们瞻仰了这位陕北苹果之父，一手攥书、一手握修剪钳的雕像，参观了他的事迹展。70年前他栽下的“功臣树”，至今仍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1947年受亲戚嘱托到河南学习园艺的李新安，历经艰险，从灵宝县用毛驴驮回200株苹果树苗，顶着压力在自家的6.7亩田里试种，三年后开始挂果。他怀揣“让苹果红遍洛川，红遍陕北高原”的理想，一生殚心竭虑致力于苹果栽培、蜂蜜养殖两件事情，取得巨大成功，受到毛主席的接见，说在黄土高原种植苹果是一个创举。

在公路两旁的示范园内，红彤彤的苹果结得又大又稠，压弯了枝头。果农们个个喜气洋洋，忙碌地采摘这“致富果”。采风团成员也想加入，一位大嫂说你们弄不了。她边示范边讲：“采摘时要拿好果子，从下朝上轻轻一翻，将果柄整个掰下，再用剪子剪掉。这样既不伤果，又不会使果柄残留树枝上腐烂，影响果树生长……。”原来摘苹果还是个技术活，有这么大的讲究！

大嫂说，俺的引用先进的乔化栽培或矮化密植技术，敷反光膜、搭防雹网、不套袋、不打药，给苹果环保丰收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俺的苹果“带皮吃，论个卖，上户口”。亩产八千至一万斤，这6亩园子，今年全部订了出去，收入在30万元以上。

的确，两天跑了四五个园子、两家苹果销售企业，都说今年苹果丰收，地头收购价普遍在4一5元甚至还高。在“王掌拒农业数字分拣中心”，参观投资1.6亿的气调库和自动分拣测试生产线。负责人介绍：我们集中这个月收购，全年销售12个亿，占全县的十分之一。卖价在10一15元一斤，最贵的一个苹果19.8元，品质好根本不愁卖。

还是在阿寺村，时逢央视也在这里录节目，请我们去矮化密植园中采摘品尝。那苹果树也就两米来高，果实却似葡萄一兜兜、一串串的又红又圆，飘散着甜蜜的芳香。咬一口清脆汁浓、甜酸适度，糖心的果肉竟然引得蜜蜂驻足。

“三千年斗转星移古刹新安树丰碑，七十载栉风沐雨洛川苹果圆美梦”，这便是我的又一发现。
（2023.10.22写于文园）

作者简介：

郝小奇，笔名、祁河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