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梓钧 于 2024-4-10 15:45 编辑
记得著名歌手齐秦曾唱过一首歌:“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那么说我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间的一面湖水……”泸沽湖就是那面湖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间。 工休期间,带着对泸沽湖的向往,我迫不及待的去了云南,只为了去看那神奇而美丽的泸沽湖。 走进泸沽湖 早上,六点多,我坐在丽江去泸沽湖的汽车上。车子上山一程下山一程,一程又一程,一弯又一弯,山高路差,仿佛在登天梯。虽说丽江至泸沽湖往返才600多公里,但这条万分惊险的路却仿佛要无限地蜿蜒曲折下去,令人觉得好像走上了不归之路。一直到下午近4点,我们才到达泸沽湖畔。 抵达时,下着小雨,四周变得朦胧起来,为泸沽湖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泸沽湖如同一位少女,半含羞涩,以纱掩面。透过纱,仍能看出她美的潜质,即便山岛空蒙,水雾迷离,也有一种梦幻般的美丽。 到泸沽湖是不能不坐猪槽船的。虽然空中飘着小雨,我们依然迫不及待地让导游帮我们安排去坐船。猪槽船是摩梭人特有的水上交通工具,它是一种形似猪槽的独木舟,由一根粗壮圆木镂空修饰而成。坐在猪槽船上,我们每个人都兴奋极了,或与同伴对山水指指点点评价着,或被美景吸引地忍不住惊叹着……划船的摩梭小伙子很腼腆,只笑着不说话。忽然,天湖相接处出现了一个半环的彩虹,七种颜色清晰可见,似乎伸手可触,却又远不可及。全船的人都被这美丽的彩虹所吸引,口中不住的喊着:“彩虹,好美的彩虹!” 泸沽湖中有岛,我们向最近一座岛驶去,不一会就上了小岛。一条弯曲的石径蜿蜒而上,直通山顶。山上有亭,有寺,有佛像,有经筒。都被花般的树包裹着,簇拥着。岛在花中,山在花中,石径在花中,寺庙在花中,人在花中,佛也在花中。登上山顶,嘴里念着“嘛咪吗呢哄”,把经筒一一拨转了,回到寺前。向下望去,一大片耀目的明蓝。蓝到了这般模样,叫人有点儿喘不过气。是蓝宝石的蓝,是蓝色多瑙河的蓝,是蓝屏显示的蓝。是蓝精灵,是蓝调音乐,是毕加索的蓝色时期。蓝得明艳,蓝得鲜丽,蓝得剔透,蓝得不容你分辨。蓝到了你的眼底,把视网膜都染蓝了,还要蓝到人心的深处去。正惊叹着,一阵湖风拂过,湖面起了漪涟。那些蓝波,那些蓝影,便一时动荡了起来。从淡蓝,浅蓝,到碧蓝,湛蓝;从蔚蓝,天蓝,到海蓝,深蓝。由浅变深,又由深变浅,慢慢地过渡,移位。于是人便有了梦幻之感:泸沽湖是一个奇异的梦,这梦是有颜色的,蓝色。? 从湖中归来,稍加休息,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起来。那山,那水,慢慢地灰了,暗了,水墨画似的堆在那里,平添了许多神秘之感。 篝火晚会 晚上,不愿早早睡去,便相约去参加篝火晚会。四面墙围成一个空旷的院子,中间堆着要燃烧的木头,靠墙处有简陋的木头长条凳,是供游人坐的。开始点火了,木头很干燥,一点,火就冲天而起。人们围成圈子,看摩梭小伙和摩梭女子围着篝火执手起舞。火光摇曳,人影幢幢。没有乐队,没有音响,只有一支短短的竹笛,吹出一支支弯弯拐拐的歌。笛手兀自在那儿吹着走着,众男女跟在他后边,合着曲调,不断变换着舞步,绕了一圈,又绕一圈。摩梭小伙子头戴宽边毡礼帽,身着红领红袖口或黄领黄袖口的黑绒服装,腰系红腰带,显得格外精神。摩梭姑娘更是尽展女儿国风采,个个身材高挑,上穿簇新的红色金边大襟衣,下为白色百褶裙,腰系彩色细带。那耳坠银环、脖挂珠链、手套玉镯、人面篝火相映红的美态,使我们不时发出惊叹:摩梭姑娘真美!真的好美! 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舞步也急促起来,踢踏的脚步声更加响亮。盛装的姑娘、小伙儿神采飞扬,一边跳一边不时地发出“阿喏、阿喏”的喊声。刚健粗犷、热烈欢快的摩梭舞蹈,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一种原始的活力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姑娘们鲜艳的百褶裙随着欢快的舞步在轻盈地飘旋,头上的饰花、拴在发辫上的彩珠串和胸前的银项链,在火光的映耀下闪闪烁烁,犹如夜空中的星星。 圈外观看的人们也被这热烈的场面所感染,显得格外的激动和兴奋。随着乐曲和舞蹈不断的变化,先前还有些胆怯的游客被这撩拨人心的欢乐气氛所感染,纷纷加入到圈子中去,从而使舞圈越扯越大。我和同伴也忍不住挤了进去。那歌声、彩裙、篝火、笑脸,一幅幅五彩的画面,已永久地定格于我的心灵深处。 夜市对歌 篝火结束了,我全身的神经被调动的兴奋起来,回去肯定是睡不着了。这时,导游提议去夜市,吃小烤猪、喝酒、对歌都可以。哇,去看看也不错,与同伴商量后,便随导游一同去了夜市。 到了夜市,随意坐了下来,便有摩梭阿妹上前,端上腌好的猪肉,酒是摩梭人家用传统工艺自选酿造的。把猪肉放在火上开始烤,看着酒,怕烈不敢喝。旁边人向我说起了摩梭酒的酿制方法:青稞、大麦、小麦、荞麦、稗子、玉米、谷子等多种粮食混匀,在大锅里煮熟、烤干,并至底层带锅巴味,又盛于内放凉,与自采的酒药混匀,装入篾的发酵器中,放在室内发酵,待有酒散发,再盛入酒坛内封,十日左右便可启封,掺进高山泉水,稍后用打通的弯竹管吸出酒汁,便可饮用了。这种酒色微橙,酒度低,味醇美,含丰富的氨基酸、维它命和碳水化合物,被称为“摩梭啤酒”,到了泸沽湖一定得尝尝。 正说着,那边响起了歌声。“湖水清清篝火红,苏里玛酒情意浓,啊哈吧啦玛达米……”不等歌声停息,掌声便热烈地响了起来。我们也不甘示弱,唱起了导游在路上教我们的歌:“小阿妹,有缘千里来相见,河水湖水都是水,温火煮水慢慢热,玛达米……”刚唱完,对面就喊了起来:“压手,压手,压压手”(唱得好,唱得好,再来一个)。就这样,笑声和歌声相伴,欢呼与掌声并起,人不分南北,歌不分东西,一曲紧接一曲,大家都积极参与,尽情地唱着,使整个夜市热闹起来。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了,回到湖边的住处,泸沽湖也沉寂下来。那一点微波拍岸的轻响,却增添了四周的静,静到了深处,静到了无。独自在湖畔兀立,心中浮出许多关于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时空的永恒面前,我不过一粒微尘……面对梦一般的泸沽湖,就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 泸沽湖的夜挺凉,而我躺在薄被下却浑身躁热。那一晚我半睡半醒,似醒似梦,许多陈年旧景接连不断地涌了上来,电影般的在眼前飘摇,磨钝了的心重新变得清纯。那些梦想,那些憧憬,一缕又一缕,游丝般的绕过来又绕过去。似乎听见,古老庄园的一间小屋里,一台老式唱机上,传来一首旧歌:“风景是年年依旧,只有那流水一去不回头……” 摩梭人家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就被吵醒了,吃完早饭要去参观摩梭人家。 早上的泸沽湖是一汪静水,衬上变幻的云彩,清澹而神秘。几屏神山的背影突兀于水边,影影绰绰的独木舟和捕鱼人的剪影,无比生动,真是“云自无心水自闲,百里玻璃几叶舟”。湖面上还有零星的水草花点缀着,天之光、水之色,置身其中,我无言而有泪意。我知道,我们这些匆忙的“文明人”,离摩梭人桃源蓬莱般的精神生活实在太遥远。 参观摩梭人家的人还真多,一拨又一拨,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摩梭女孩领着我们走进了她的家,并向我们开始介绍,这时我才对摩梭人有了些许的了解。 摩梭人为古羌族的后裔,古代为游牧民族,从青海一带放牧南迁,战国时期移至甘肃东南、川西北、川西南一带,后迁至川西南,已在云南、四川交界的永宁地区泸沽湖一带定居了1500多年。 摩梭人至今保留着完整的母系家庭,血缘以母系计,财产由女性继承,子女永远和母亲居住和生活。家中舅舅负责宗教礼仪等活动,母亲掌管家里的经济开支,没有父系血统的成员,只有外婆、姨妈、舅舅、舅爷、兄妹等。家中男女实行分工,男的从事重体力活以及经商或副业,把经济收入交给祖母或母亲收存、支配,女人承担大部分农活、料理家务、生儿育女等。 随着讲解员的介绍,我们走进了摩梭人的母屋,母屋是摩梭人家的中心点,座西向东,是家庭款客、议事、饮食、祭祀、敬神的中心部分,是一个摩梭人生老病死的所在地。母屋的门槛特别高,顶部相当低,必须低头躬腰,才能进入,体现出摩梭人对母亲的崇拜。母屋内上放是锅庄和火塘,火塘上方供着火神与灶神,,下方是两根支撑房屋的木柱子,右柱称为女柱,左柱称为男柱,两根柱子必须取自同一棵树,女柱是根部,男柱是树梢部,象征家庭中男女同根同源、女本男末。摩梭人的火塘一年四季点燃,保留火种,全家最权威的老祖母就住在火塘左边的木床上,而床板下的柜子里一般存放着粮食和家中的贵重财物。 摩梭人是信佛的,家里都设有佛堂,墙上贴着摩梭活佛的大照片。后来,介绍的摩梭姑娘说,要带我们到一个屋子里,里面有活佛的弟子,可以给我们祈福,看谁有佛缘,能得到佛的“法器”,并且要捐助99元。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借佛的名义来敛财,已经和佛的宗旨背道而驰,玷污了佛。我站在外面这样想。 讲解员还为了我们讲解了摩梭人的走婚制。女孩子行过成人礼后,母亲会单辟出一个房间,是供男女走婚的“花楼”。男女之间以感情为基础。他们的结合不受任何人的支配,交往离异都自由。双方各自住在自己母亲的大家庭里,孩子归女方。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更没有婆媳和财产之争,大家互相尊重和睦相处。我有一些困惑:同在一片蓝天下,竟存在如此不同的生活方式。在问题百出的物质文明社会,难道不应该从他们的生活方式中受到一些启发吗?
参观完摩梭人家,我们就要离开泸沽湖了。导游告诉我,车到观景台,还可以看看泸沽湖的全景。果不其然,车子上路不一会,就转上了一座山。 从旅游车上下来,沿缓坡往上,向观景台而去。坡上长满了矮矮的松树,人从树丛中穿过,松枝依次掠过耳际,像帷幕徐徐拉开,舞台显现。泸沽湖从眼前升起,那湖水一派清澈,淡淡的带一点绿。此时正是午后,太阳斜了,照在湖上,像一幅水彩油画,叫人目迷五色,一个彩色的梦。蓝天,白云,远山,小岛,倒影在波心。梦也成双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里。心中就有什么东西随着微波荡漾,荡漾,不知道要荡到哪里去的。 汽车沿湖边行驶,不久便绕进了山里,把泸沽湖断然留在了记忆的那一边。但泸沽湖水的柔美、清纯、变幻,却深深的,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中,我的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