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快到中秋节的前夕，我和朋友来到清水远山乡村中，因为他有亲戚在这远山之中，有很美丽的景色，邀请我一同前往。 茫茫山间月夜下，这里有几户人家，独门独院，自耕为生，豢养六畜，过着简单而又朴实的生活，乡野为伴，青山为枕，溪水为脉，土地为收获的希望。这里虽然处在深山中，但古风悠然，民风野趣很吸引人们前往一探，我也随着朋友同行，前来享受这山间静谧的风景。 这深山野村中有出山的一条大道，也有一条通向远方的小路。我喜欢一个人在小路上默默独行，远离了村庄，山风徐徐而来，林木摇曳，明亮的夜空下，山峦起伏，暗影相随，虽然有一种静美之感觉，也有一份恐惧心里在作怪。我体味着这一种独特感受，它让我经历与年少时一样的情景，很快就会进入对月夜下故乡生活的回忆。 月光下有许多美好、生动的故事，令人难忘。这里的乡亲们，虽然居住很遥远，远离都市生活，守着自己的清贫，过着简单的生活，但在他们眼里最为动听的是关于月亮的话题。白天村中老者给我们分享了他们的故事，那是月夜下打猎、追盗林贼的故事，还有村中过中秋赏月亮的故事，很感人，我们静静地听着，眼前出现的是勇敢者形象，与青山为舞台的强者。由此，从心底认为他们是月光的守护神，是明月的眷顾者，他们把一生的美好向往都付诸于月亮，给月亮属于了人间最美丽、动听的故事，使他们在梦想的月色下畅想平淡的生活。 在和乡亲们相处中，总能看到、听到他们总是在晚饭后，或摆上茶桌，喝着自家酿的烧酒，谈天说地，闲聊着。或者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抽着烟，做着手中的活计，在月亮下谈论天南地北的事，特别显得有亲切感有味道。他们虽然身处山野之中，有敢于与岁月较劲的勇气，把困难踩在脚下，把苦难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把人间的生死、酸甜苦辣当歌唱，当戏看，当秋风明月一样的欣赏。二 我突然想到，那几年我时常回到久别的乡村，一次次在月光下散步，看着田野枫枫作响的玉米、还有河边的高大树林，远处的山野如影子一样晃动着，安静的村子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这令我经久难忘。出生在乡村，对土地、大自然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从小时候起，我就喜欢那月夜下我静美，到参加工作后便下定决心，要多些月夜下浪漫经历，去了解大自然的另一面。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乡村不就象山间明月那般令人神往吗？每当我看着高悬在头顶的月亮，难道我们没有怦然心动地想去探索它，去寻找那些关于月亮山的传说吗？谁知道那时有着怎样的富饶和美丽？能让我们领略到怎样的自然美景？获得怎样的精神享受？在乡村的夜晚，月亮把河流的源头一并收藏了起来，沿着村边的河水一路探险可以行至河流源头，这夜晚的乡村河水才是我们心中所系的大美。 如果能够探险夜间的一些未知领域，如果我能向亲友分享这里的一切，把那个时节发生的身边的任何一件值得关注的内容描绘出来，如果能够让人们知道，月亮下有那么多的美丽故事，让我神往，相信每个人都会对月亮产生许多探究心理。 我曾经很天真地认为，月亮有许多迷人的未解之说，让人产生无穷的幻想。从此后，我便十分有心的关注关于月亮的传说，还有对月夜下的民间故事收集。在乡间闲暇时，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观察月亮的细微迹象，也常常会一无所获。这样的观察与文学或宗教上的那些研究迥然不同，研究这样奇妙的、玄妙莫测的现象让我投入时间很值得。因为爱好文学，就把古人描绘月亮的美好诗句、文章反复研读，越读越有心得：幻想着倘使月亮带着她的诗情画意，神秘的教导和玄妙的启迪，神圣如她，寄予我满足的暗示，而我却不明就里，结果会是什么呢？是不是它从此消失了，世人也就浑然不知道呢？ 印象中，我们司空见惯了月亮的样子，对此不屑一顾，因为它永远不会把它的另一面展现给我们看。月亮是智慧之光，它有自己运行的轨迹，这轨迹与地球相隔遥远，对混沌黑暗之中的旅行者而言，它却和皓月与繁星之光一样振奋人心，启迪心智，于是我们或批判或戏谑地称它为“月光”。它们是月光，就是那淡淡的月色，照亮着黑夜的天空。如果没有月光为你照路，你还会月下散步吗？就我而言，即使只有微弱的星光洒到我身上，我也会感激不尽。这种时候，繁星基本上就成了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光源。无论是窥见缥缈的思想，还是缤纷的彩虹，或是晚霞满天，我都会心存感激。 其实，日常生活中人们习惯了奢谈月光，有时对它持鄙夷之态，好像已经把它看透一样的，一如猫头鹰对日光的反应。阳光与你无关，这对于“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猫头鹰而言，仅仅意味着不明了的东西而已。 我们得称认，与沉思的散步者暗淡的内心相比，月光丰盈有余，不过与阳光相比，它的质量和强度要逊色很多。但我们评价月光的价值要看光线的强弱，还要看一下它对地球及其居住者的影响。 月光受地球吸引，同时地球也会反作用于月亮。漫步于月光下的诗人，很清楚自己的思想中有股潮流会受到月亮的影响，我会竭力不让自己的思潮随波逐流。我想提醒人们，不要以自己的目光来判断你的思想，而应该理解我的言论是在夜色中讲出的。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自己的立场，中国人喜欢肤色白皙的美女，她们那面色红润的脸庞，那有玉质感的纤纤细指尤其让人钟爱，这一切看起来很漂亮，但是她们夏天最怕阳光照射，总是打着遮阳伞，以防把皮肤晒黑了。 在我看来，无论是月下思考还是月下散步，都不会把皮肤晒黑了，在智慧和道德上，我们在与月亮女神在畅谈人生。 三 在城市里，白天散步的人很多，却鲜有夜间散步的。面对的季节不同以往，就拿九月来说吧，到了十点钟左右，人们已经入眠，白天已经无声无息的被抛弃之脑后。美丽的月光倾洒在偏僻的牧场上，牛羊已无声息地吃草，这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此时，高悬于天际的不是太阳，而是月亮和星辰，你听到的声音不是树叶发出的声音，而是夜莺的鸣叫；草地翩翩起舞的不是蝴蝶，而是挥动着闪烁的双翼的萤火虫。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那些宠辱不惊的生灵，才会居住在露水弥漫的地方，只在焕发微弱的光芒的环境中生存。 面对这样的生灵的眼睛，你的大脑中一定不乏热情。月夜下没有歌声悦耳的小鸟，有的是嘶哑着声音飞过的布谷鸟，呱呱叫的青蛙和雄心勃勃的蟋蟀。不过，鸣叫声音最洪亮的当然属于牛蛙，那些叫声从水洼地到很远的住户人家，传的久远。在村庄那片耕耘过的广阔河流地带，土地上马铃薯叶子泛着银光，玉米快速的生长着，灌木丛中野花盛开，麦田漫无边际地延伸到远方，这一切构成了田园美丽的风景，微风吹拂过时，眼前的玉米叶子哗哗作响，麦穗也频频点头。 我看着那皎洁的月亮如洪水般倾泻在低矮的树林和灌木上，地面上哪怕有一丝的不规则，也能透过影子显示出来，有时脚下觉得平滑的东西，投出来的影子却是粗糙的、有褶皱的，让人感觉到有光晕的色泽在移动，随着脚步不断向前，直到月亮光照不到的地方。 月光下的美丽情景，比起白天的景致来，整幅夜景显得更斑驳，更别具一格。我曾经到过深山林区，在那时过了几天，月夜也的山中更是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我看到不远处山头岩石上，最小的凹槽处幽暗深藏洞穴，而森林中的蕨菜竟然如热带植物般高大了。林中小经上处处是蔓生的香蕨类植物，还有松树和槐树，林子上面的露珠把你腰部以下的衣服全部沾湿了。那些矮树的叶子明晃晃的，好像是有什么液体从上面溢出来，透过树木的缝隙，我们看到了几处池塘，池塘上带着亮光，一如头顶的天空，它白天的光亮在它们的胸中寻找庇护，一切都是那么的幽深空洞，让人捉摸不定。 月夜下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神秘莫测。有一次家里老人突然发病，我要到十里外的镇上请大夫，一个人行走在漆黑的路上，看什么都觉得有鬼影在移动。身前身后都是影子在跟踪着，越走越害怕，心里在越紧张。看那远处的山坡上的那座悬崖，看起来仿佛闪烁着磷光，月光下森林漆黑而幽深，大自然虽然正在酣睡着，月光从林子深处的树桩上反射出来，似乎就照到什么东西上，它也要精挑细选一番。那零星的月光很容易让人想起一种叫“月光树”的植物，此刻月亮仿佛要把这种植物种在这个地方一样。 月夜赶路是紧张、刺激，而又充满挑战性的。到了深夜困意来袭，眼神渐渐有些迷离，于是视觉退居脑后，其他感官成了主导。我们的脚步同样靠着嗅觉指引方向。那些树林、每片田野、每座房屋，还有乡间村落、河水、牛头带来的味道，给这神秘的月夜更添加一份特殊的味道。草地上荡漾着花开的香气，公路上溢满了野菊花的芬芳，田野里玉米开始抽穗了，麦子正在拔节，一切是那么的清香甜蜜，我的听觉和嗅觉变得更加灵敏了，耳畔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响，这是以前从未被觉察过的现象。 当我顺着山坡往上走时，不时地有温暖的气流迎面朴来。在阵疾风从闷热的山谷间吹来，向我们讲述着白昼，讲述着阳光充沛的正午时分，讲述着河岸，讲述着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的劳作者，他们的辛苦情景，还有在繁花间嗡嗡作响的蜜蜂。这里的空气是清新的，人们就是呼吸着这样暖暖的气息完成了他们的工作。太阳下山了，风便开始不停地在林边和山坡间吹来吹去，如同一只迷失了主人的狗，我们是跟着风行走，感受林子里的气息多变。 月夜下的星星除散发出微弱的光，还是人们日落后凝视的对象，虽然会发光，却不够明亮。西方人认为“上帝通过控制星体控制人类”，不过，最恰如其分的是智者所言:睿智的人会促进星体的性能，正如农夫改善土地的性能一样。 四 在乡间，我有时睡在床上，并不在意月光是否清晰明亮，可对于旅行者而言，就显得尤其重要了。除非你常常独自在月光下散步，否则当皎洁的月亮一览无余地照下来时，你很难体会到整个大地一派安详带来的快乐。 当月亮在穿越或者说看似要穿越时，挡在眼前的云彩是多变的，它时而躲在云层后面，时而又驱散或者照亮云彩，把如水的月色展示给所有的观看者和夜行人。有人看到这一幕时会说”月亮吞食了乌云”。旅行者是孤独的，月亮也是，不同的是在它击溃矗立在森林、湖泊、山峦上空的乌云大军的过程中，他总免不了为它捏一把汗。 当乌云遮蔽时，他会深深地同情她，只要给他带某种慰藉，他甚至像那些赶夜路的人，用鞭子抽打他的驴子，待到进入清澈的夜空时，他才能重拾欢喜。这时的月亮像战士，它毫发无损地从云彩中一路搏杀出来，威风凛凛地高耸于明亮的夜空。它的前方已再无任何阻碍。与此同时他也满怀喜悦，信心百倍地向前走去。草丛里的蟋蟀似乎更附和他内心的欢愉的心情叫得更响亮了。 在这个美丽的季节时，有时夜晚会呈现出一生中安详而庄严的神色，慰藉并滋润着我们的心灵。我想，但凡敏感的人都不会漠视它的存在。也许没有谁比户外的赏月者更宣美、更睿智、尽管到了次日，他得为此在家睡上整整一天。如古人所话，他得像夜行者那样，完成白天的工作。 黑夜的乡下有优秀的古老法则，也是生活的伟大魔法师。平静的夜晚，有在月下忙碌者，有收割者，有狩猎者，还有对月品茗者，那些白天干不完的活，在晚上继续干，这是中国人的勤劳作风。 月夜下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村里在的街道变得宽阔了，新旧事物难以区分，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坐的是残垣废墟。比起白天，我更亲近月色，月光与我们的知识更协调，平时夜晚的月光同我们思维一样深邃，和我们顿悟的时刻一样明亮。
说明：写于2024年9月12日，在清水山区野蛮旅游几天，回想着对月亮、月夜的许多偏爱，途中听到、看到不同的景致，而作文纪念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