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蓦然回首 于 2015-4-20 08:13 编辑
今年春天的一个早上。 天刚朦朦亮,我家院子里核桃树杨树上的斑鸠喜鹊等鸟的鸣叫早就吵醒了我,邻居院子里的樱花和桃花的郁香入窗来到我的房间。本来我还想睡会儿,但今天不行。我赶紧起床,因为,今天我要做一件很有意思,而我从未干过和体会过的事。我草草洗漱,放弃了我天天刮胡子的习惯,骑上我那辆已经陪伴了我八年的电动车上了公路。 到了县城东边的那个劳务市场,我的爷,黑压压地一片人,这阵势我也从未见过。男的女的,骑自行车的摩托车的电动车的,但年龄轻的和特别老的人很少,而中年男女居多。站的坐的,吃东西的,喝水的,谝闲话的,到真像个自由市场。 我把电动车刚停下,就有七八个中年妇女走到我跟前,前后围住了我。“要干活的人不?”“拔草浇地栽树,干啥都行”…… 我一时还无法应对,赶急说“我不雇人” “你看样子就是个老板,不要我们也行” 另一个女人解释道。 我不能再说什么了,我掏出手机一看,已六点半了。一些雇人的人已领着挑选好的人走了,但想干活而来迟的人少之又少,不一会儿,人群里的人就大大地减少了,也渐渐地安静了。我和几个男人呆在一块儿,但人家很快全被叫走了,雇主还以为我是看热闹闲逛的,更无人问我一声。我又和几个中年女人站一起,但一时的工夫,她们也被人叫走了。我有些急了,真有点儿老虎吃天,没办法下爪的感觉。这时,我才仔细看看自已,一身蓝毛料西服,脚穿李宁牌运动鞋,难怪没人和我答话,不雇我,因为从外形和衣着看,我不像农民。 当太阳跃出地平线,升起一竿子高的时候,若大一个市场,转眼间,已剩下不到十几个人了,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男女,我的心都有些凉了,想,今天的任务完不成了。正在这时,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妇女,我赶紧跑到人家跟前,拿出勇气说:“你雇人不?”。因为,这时,和那些年龄大的人相比,我有优势。 那女人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摇摇头“你能干活?怎到像个教书的老师呢?” “能,我啥都能干,拔草浇地栽树都行” 我急忙说。 那女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群人,面带难色,思忖了一会儿才对我说,“我有一亩半地树苗儿,你浇得成地?离这儿不远” “行, 我浇过地” 我撒谎了。 “多少钱?”那女人问。 “你看着给” 我说 “怎能看着给?这几天雇男劳力都是八十元,行吧?”那女人似乎对雇了我心中无底。 “行,行,听你的” 我骑着电动车跟着那人到了一个村子,放下电动车又用架子车拉上了一百多米长的水带,铺在地上,将水泵的四寸粗的铁管和水带联结好,再把几段塑料水带子按那女人的说教联接了起来。电闸一合,白哗哗地井水通过水带淌进了苗圃,我拿着铁锨又是改水道,又是堵堰渠,和水争着抢着.一会儿水跑到隔壁地里去了,一会儿自己被水围住了,只得拄着锨把儿,借力一跃,逃出水的围困。我觉得自己像个杂技演员,得用浑身解数,忙得不得开交,连望一眼太阳和蓝天白云的功夫都没有。 当发现太阳偏西时,我看看手机,都下午二点多了,在不停地忙碌中,地慢慢地就浇完了。我这时才发现,早上未吃饭,肚子也饿了起来,咕咕地想。也更渴了,真想来一杯青茶。等坚持把水带的水放完,又蹲下卷水带,拉上车子往女主人家走,我才发现,我的裤子和鞋上几乎全粘了黄泥,像趟过了一次渭河。在女主人家,洗了手,端起女主人擀的油泼辣子皮带面,呼呼地吃了起来.真是人饿饭香,我觉得这是我长这么大,吃的一顿最好最香的面食。 事后,我把此事告诉了几个朋友及群友,他们说我是吃饱了撑的。但我觉得我这样的做,卖我,值,因为,那些出门打工的人们,就是我的姐妹兄弟,他们能吃的苦,我为何一天都不能吃呢?更何况我那天还挣了八十元,混了一碗似皮带一样宽厚的扯面,比我加班熬夜写一篇小小说还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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