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就连猫也不愿出门。一个随时可能离开人世的女子,清醒的绝望着也活着,形单影只漫步在昏黄路灯下,拉长得影子可怕得吓人。凌乱的头发不是真的凌乱,却是真的忧伤,只因为是夜晚才不必刻意梳理。偶尔有风吹起塑料袋,吹响路边的树枝,还有醉酒或者行色匆匆的人们经过身边。夜色苍穹里,她却早已感知不出害怕,冷冷的眼光空洞的折射回落在她身上的注视。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又遇见了什么,为何深夜流落街头。
生活就像个笑话,她流着泪走着也笑着也跟意想中的自己说着话。她并不渴望拥有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还有过着城堡里公主般的生活,虽然有着优越他人的天资和美貌,但是梦想太遥远的时候那就不是梦想了,便是成了异想天开的想入非非。可是即便这样来告诫自己,当诱惑来袭的时候,信念还是没能阻止她飞蛾扑火般的沦陷。真正值得拥有的好东西都是要花费时间的,她懂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只是不想赔上自己的青春年华来博取。容颜易老,可她却只想永葆青春,挽留住街区百分百的回头率。
路走到尽头,不是无路可走,只是该回头了。真的无路可走了,多么可笑,她纳闷疑惑。这条熟悉不过的街区,曾挽着不同男人走过的街区,明明是条条道路通酒吧的,今夜怎么会无路可寻呢。落寞如同凄惨暗淡的月光,疏疏落落洒在霓虹灯闪烁的关了门的奶茶店广告牌上。记忆是漫过石头的河水,泛滥着也冰凉着吞噬了她。曾几何时,她也是单纯的爱笑的女子,在奶茶店的许愿墙上画下他射向她的丘比特之箭,还配有他刚劲有力的字体,陪你到老。他给了她美好的期许,爱的蓝图,她陪他挥霍了最美好的年华,结局却很狗血。他没有陪她到老,甚至连一个结婚的承诺也不肯给她,哪怕这是假的。女人口中的离开可以说千次万次,可男人只说一次就够了,走的坚定不容质疑,挥刀斩乱麻般斩断了从前的亲密无间。就连挽留也是如此的多余,祝福更是讽刺到极致。他走了,抽空了她七年的记忆,就这样失忆了,确切的说选择性失忆了。
三十而立,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更像某个标志性的警示牌。刀子插在心里,警示牌放在路边,她却放纵的行走在灯红酒绿中,原来生活并没有规定只有男人可以逍遥在这样的场景。她迷恋烈焰红唇,钟爱华丽的衣裳还有名贵的高跟鞋,更喜欢搭讪和调情,一如当年那个纯情的小女孩。周旋在不同的男人间,游刃有余,她以出卖着色相换取钞票,维持着名牌还有浓妆艳抹。直到她再次遇见他,七的时光像电影般赤赤裸裸呈现在眼前,她假装失忆再度想要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让时间去平复一切。
破镜终究是不能重圆的,就算技术再怎么高超,因为裂痕还在,永不复合。彼此走失的三年,她经历了无数男人,他经历了一次当年让他斩钉截铁离开她的婚姻。生活兜兜转转,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和他平静的领证结婚过日子。心不在的时候,一切的重归于好都是徒劳,一纸证书换来的却不是幸福来敲门。又是平静的离婚,没有红眼没有红脸甚至没有讲话。
还是十年前,还是这条街,她又一次弄丢了他,永远的丢了他。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再也不能等他了,就像他再也等不到她的爱了。 2015.4.21 北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