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看完方励导演的冯唐的《万物生长》,从影院出来,心神恍惚,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若隐若现,你想去走近,它却倏地不见了。你想甩掉这种感觉,它远远地又向你招手。 一个词来形容:撕扯。野性的生猛,天真地脆弱,使人忍不住哭泣。 中学阶段,没完没了的功课,霸占了花季的12-18岁。 却有三件关于女友的事,撕开数理化的围攻,使得单调的苦读有了几许懵懂的生机。 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性格开朗活泼,美丽中有几分英气,男生们一边嘲笑着她穿裙子,一边背地里忙着给她递条子,甚至还玩些争风吃醋的把戏。 另一个朋友,娇小玲珑,把一个男生写的好几页情书给我看,让我帮她拿主意,我哪有什么主意,糊弄了过去。 我姐,早熟,人也比较多情,高三毕业那一年,约好来接我,竟然跑到男朋友家,把我全然忘记了,我这小傻妞等到太阳落山,才知道被放了鸽子,只好央告几个男生帮我把行李送到车站,因为没车了,我只能在车站的地下室呆了一夜。 那时是不懂的,现在就会感叹:男人原来也是说一套,做一套;痴心的男儿大有人在;女人比男人还重色轻友。 高考成绩不理想,读了医学院的护理专业。 上了大学,大抵觉得中学用的功白费了,潜意识在大学里开始抗拒教科书。 首先是近乎疯狂地看书,不是专业书,是闲书,不务正业的书籍。 从琼瑶,席慕容,席绢,还有漫画系列《尼罗河的女儿》,铺天盖地的风花雪月! 琼瑶并不喜欢,女主人公总是傻到被虐,男主人公总是深情再加痴情。但那本《失火的天堂》,多年以后想起来仍觉心痛。最倾心的感觉是遇到《飘~gone with wind》,斯佳丽很混蛋,但她很勇敢。最重要是她漂亮,不是吗? 然后补足了我贪婪的武侠小说瘾,上中学没时间看,大学从金庸,梁羽生,古龙再到黄易,统统读完。导致从那以后对武侠类小说极其挑剔,以致其后多年不复再读武侠。 风花雪月混杂刀光剑影,成了我独特的文学品味。 更令人无语的是,我逃课。 逃的课是解剖课,并非害怕尸体,可几十人围一具尸体,能学到多少呢?再加上刺鼻的福尔马林味,让人提不起上课的劲儿! 上课看闲书,又逃课,仗着快速的学习能力,其实就是死记硬背的本事,居然有一次还混到了奖学金。 浑浑噩噩混日子的关口,一个闷热的傍晚,我第一次窥见了狰狞的人生,生与死,就是纵身一跃的距离! 那是临近考试的一个普通的傍晚,在寝室啃书的人满满当当,空气中呼吸的都是焦虑与烦燥,突然一声尖叫撕破了紧滞的空气,紧接着,一片白影从眼前掠过,接着就是重重的跌落声,人群便像烧开的水一样迅速沸腾了。 第二天,楼下的水泥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标记,恐怖,奇特的宁静。 我看了一眼,走了。 《万物生长》里的秋水,总以为自已很痴情。可他却爱上了并不认可的柳青,背叛了相濡以沫的白露,也失去了在生命最后一刻还惦记着的他的小满。到头来,始乱终弃的却是他。 所有这一切,他并不明白为什么。 生命生长的痛苦,苦在当时你完全无法觉察自已为何痛,你总是在与不自觉地过去撕裂,又不得不被其影响,被汹涌的人生浪潮推挤上前。 凡你所经历的,都是你的人生。 人到中年,用成年人的心去读曾经汹涌的青春,再用眼看扑来而来的未央的生活。 一切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岁月累积的是痛苦的体验,给你一点巧妙的贴身闪避。 未央的生长,那是期盼又伴随着撕扯的痛,还有你自已才懂的那一点点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