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朋友 于 2014-11-12 10:57 编辑
后海车夫
文/秋枫赋
春天的后海，柳丝低垂，桃花隐现；河水随风荡漾，迎送着中外游客的笑脸。站立在那特有的深灰色的四合院门前，眺望东北方向的钟鼓楼，高大、凸显；又是一份质朴，一份庄严。老北京建筑古朴、和谐的一幅画卷，又呈现在眼前。 走烟袋斜街，过银锭桥畔，我又回到这自己少年时读书的地方流连。昔日的静寂，早已不复存在，在修旧如旧的前提下，这里已增加了不少建筑的新景观。
同行的伙伴不时惊叹：熟视无睹呀，不是你提议我只当它是夜市区呢，从未想到自己到这里来看看……
“二位租辆车吧，我拉你们转转。都这早晚儿了，靠走路你们可看不全啊，既然来了，就别留遗憾。”猛回头，啊，‘祥子’站在我们面前：鬓角灰白的小平头儿、似土布质地的砖红色对襟儿汗祂儿、半旧的灰裤子还扎一根儿绑腿，肩头上搭一条白毛巾、一顶窄边儿草帽握在手里……两只会笑的眼睛却透着阅人无数的精明。 “谢谢，不要，我们随便走走吧。”“没关系，上车吧，钱多钱少你们看着给，八公里，公司规定***元，我减半……” “上去吧，我看行。走不过你，我腿都疼了！”伙伴儿动心了。 “我还是想自己走，看不全明天再出来嘛……”——说心里话，我不喜欢坐人力车，别扭。边说我边轻轻一指一辆电瓶车，“要坐车也换一辆吧。” 小小一个动作，被车夫洞穿：“咱们可能是同龄人，您有点儿不好意思吧？没关系，同学、朋友我都拉过，分工不同，我挣得就是这份儿钱。老话儿说嘛‘靠山吃山’，咱没靠山就吃水！自打下岗，我就在这儿，干了快十年了……” 看他一脸诚恳、坦然，话又说到这份儿上，我们就上了他的车，沿河沿儿直奔柳荫街。这里我来过几次：参观市容管理和区域经济发展，曾来向人家学习先进经验，自认为是熟客。 “知道这座房子吗？”车夫指着一处整洁的院落，“这是***生前居住的宅院，沿后海这一带曾生活着共和国八位将军，别看外观不起眼儿。” 再向前行，又一处质朴的深灰色大院儿，透过砖墙，可看到院里的小楼、车库、绿树隐映：“不出众吧，七六年决定中国命运的大筹划就在这里形成！”顺着车夫手指的院落，我拍下它的外观…… 转进一个不大的胡同儿，车夫又指着一个贴着红底儿金字对联儿的小门儿：“这块儿叫小凤嚮胡同，就因为光绪的妃子进宫前生活在这个院子里 ，您看这后山方砖、门前的石狮，还都是原来的呢，门脸儿小吧，可里面大了去了！” 我们边听他入神讲解，边更加注意地看着。是啊，这看似平常的一砖一瓦都可称得上是历史的符号了——它们在这儿守候了数百年，见证了历史，也忠实记录了这里的沧桑巨变。没有后海车夫的介绍，我们这些匆匆过客能都读懂它们吗？ 看他登车的速度并不快 ，在三轮车一辆挨一辆的胡同儿里、后河沿儿上左突右闪，灵活地穿梭，开始我却为人家捏一把汗，慢慢见证了车夫技能，才放松了心情。 他把我们带到了有名的恭王府——原大贪官和珅的宅第。光看外面一圈儿起伏有致的围墙就能想见当年这位主人地位的不凡。 “想进去看看吗，我也可以陪你们转转。”“车怎么办？”“没关系，这儿最安全。四面八方都有监视器……” 人实在太多了，不少学校春游参观。我们只好放弃，等旅游淡季再来不迟。“那我就带你们看几个四合院！” 边说边走，我们来到一处比较破旧的四合院门前，没让我们下车，他侧过身子问道：“您知道古话儿说‘光耀门楣’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吗？” 我的伙伴道：“常用的词，知其意，可不知其具体所指 。” “门楣，就是这门上边的这道横梁儿，看门当上面的字……” 我傻乎乎地道：“两个字——吉祥呀！” “这横梁上门当的字数有讲儿，得由这家主人的官阶而定：五至七品官宦家门楣上两个字，三四品官衔的*个字；您再看这家门墩儿，注意形状。”“汉白玉的吧？圆形。”“这就告诉我们这宅第主人是武将，如果是文官，门墩儿得是方形，寓意书箱子吧。” 熟视无睹啊，我哪里探究过这里面的内涵！不虚此行！ 我们又回到银锭桥边，“‘银锭观山’燕京小八景之一，怎么叫它银锭桥呢？”——车夫总是和我们一问一答 ，当然，也可理解为他是自问自答；尤其遇上我这样的‘满不懂’，即使是有‘才女’之称的我那伙伴，也被车夫问住。 “是它的形状吧？”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又露出了 我历史知识的肤浅。可总不说话也不成啊！ “这只是一个方面，过了河再给你们讲吧……”来到了后海北岸，确切地说这里才是我当年和表妹常来复习功课、陪姨夫钓鱼的地方——表姨家就住德外西水关。 眼前的景物，早已是‘旧貌新颜’，一处不大的土黄色木门前，虽说花木扶疏，但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在这个环境中显得扎眼！ “历史上的改革者仕途充满风险，这是*国总统为自己儿子在咱这儿置的房产。” “他来住了吗？”“来啦，来啦！也是为了避避政治风险……” 我注意到，无论是前海还是后海，河心、岸边都多出了几个小亭子和其它建筑物。 车夫适时指着一处高耸岸边的景观：“你们可能也知道，这前海，后海，在当年可是皇家的水脉，连着西山。现在，它当然属于咱大众啦，您有钱就可以说占就占？做人那，千万别太招摇了，这不，当时那个建筑还没完工，它的主人就……呵呵！我看咱这京城的山水就是不凡。有这个建筑在这也好，它昭示后人要为人低调、清廉，不能太贪！像咱这些老百姓，我看就活得不错，拿我来说，每天拉着各地游客转转，把我知道的景观介绍给大家，激起人们对历史的回顾，更爱今天这大好河山。能有这份儿工作，在这举世无二的后海边，我知足啊！” 一路走来，听着车夫发自内心地感叹，我们来到了‘八公里’的终点——小吃街。他还要拐进胡同儿去，我们却主动下了车：您累了，我敬重的朋友！感谢您一路的辛劳。我又拿出数元钱给他——是小费吗？说不清。我不知道他经济上是否充裕，但，他让我体会了一个后海车夫精神世界的富足、丰满。 从后海看钟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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