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暑期,借黄河岸边朋友之光,携妻挈女到壶口风景区一游。驾车下了青兰高速,车停黄河岸边、观景台旁,抬头望着两岸蜿蜒的山脉,低头俯瞰陡峭峡谷下的涓涓细流,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继续前行,远远望见一片穿着花红柳绿的人群。
伴随着一阵接一阵的惊呼,弃车,步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上,望着青色、红褐色裸露河滩的黄河石,还有一泓泓水凼,勾起年少时的童心,轻踏长的、圆的、大的、小的形形色色的石,逐个追逐或大或小的水凼,捉鱼捉虾,终究是失望而归。毕竟黄土高原不是家乡的平原富有生机。
当轰鸣的浪涛声音惊醒沉溺在思乡情节的梦中人时,壶口瀑布已赫然近在眼前。
河水,一簇一簇的,互相拥挤着,推搡着,跌跌撞撞的前行,及至壶口,深达数米甚至于数十米的悬崖峭壁已不容得它们思考、回头。可前进的欲望逼迫着它们要挣扎。它们来不及犹豫的时候就被后来者推进深谷,它们挣扎,奋力跃起。一米,两米,五米,六米,是它们心的高度。
冲天而起的波浪,轰鸣的涛声,构成了一副恢宏巨制,震撼着每一个在场的观众,荡涤着尘世的喧嚣。肆意飞溅的浪花,或回归黄河,或飞上沙滩。间或打湿游客衣裳的浪花,极似柔情少女伸出的纤纤玉手。
虽有铁链的隔离,也阻挡不住游客亲密接触的迫切心情。冒着跌入深渊的危险,踏着湿滑的突出的不规则的石阶,背依时高时低的波浪,来一张特写,给自己留一个一辈子的念想。
溯流而上,宽阔的河床里,千千万万的河水依然是那么的急迫。水还是混沌的,可耐不住爱水的人。脱鞋、去袜,让脚浸淫水中,一丝丝的透心凉直入肺腑。走一走,柔柔的河沙轻轻的按摩脚心,舒服至极。用手掬一搒河水,泼在岸边,看着慢慢洇干。坐到河中的石头上,脚拍河面,欣赏人造浪花。甚或,撩拨河水撒向岸边人,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夸张的惊呼、奔逃。
2014年11月20日早晨,太阳还未舍得发出一丝光亮,在小城公园绕着人工湖跑步,听到河水翻过人字闸发出的哗哗声,突然想起自己认识的黄河。源头湿地渗出的滴滴水珠汇成了涓涓细流;上游,壶口,蓄积已久的激情给了她澎湃的力量;中游,且宽且阔的河面,即使有时波浪涌动,也是天在骚动;下游,河水来不及道别,就悄无声息的投入浩瀚博大的大海的胸怀。忆及与此,突然顿悟,一条黄河不就是一场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