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神洲湘云 于 2015-5-31 08:08 编辑
四年前的今天18点21分,外甥宾宾打电话告诉我:他婆老了!我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措,只是静静地用比平常更仔细,更认真的动作,利落地干完了手中需要修理的活计。
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特别是八年前就明白姑母真正病情的我们,只不过希望它来得迟一点,晚一些罢了。人,谁能不去,又有谁能长长的结在世间呢?
二十分钟后,我赶到了姑母家里。此时,父亲已和我的本家弟兄们都沉默的在客厅坐着,村院中闻讯前来帮忙料理的乡党们,在跑前跑后的做着各己的事,而表姐和外甥们,已是孝服加身,眼睛通红通红的,个个都在不停地抽泣着,呜咽着......
我劝慰过他们,便径直走到姑母停灵的房间,对着她的遗体上香叩头。望着直挺挺躺在床上,脸庞盖着一方新手帕的姑母,我的泪珠,象断了线的房檐水似的一个劲、一个劲的滴沥下来,脑海,也不由想起她在世时的许许多多。
姑母刘月文,小名腊娃子,生于三十年代后期关中平原一座最孤寂,也最封闭的小村落,她没正式念过一天书,只是在解放后举办的扫盲识字班里上过几天学,但她聪颖,强文博记,又崇尚古国礼仪,特别是对两个弟弟的手足情长,可以说悉心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她一生没生育过子嗣,但对领养的表姐的疼惜,却胜过了看待亲女的炽热;在孙子们上学、就业、婚姻的问题上,更是豁达、明理,从不横加干涉,指东到西,并最大程度的依顺着孩子们的选择,孩子们的任性......
我回忆着我的姑母,我深爱着我的唯一的姑母,但我更追念她的为人,她的作派,四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还好吗?是否和姑夫在甜蜜的生活着,劳作着,是否每日都站在望乡台上,凝视着她的亲人,她的牵挂,她的梦绕魂思的故乡?
......我思念着你抚摸我额头的手,我思念着我每回去时你特意包给我爱吃的萝卜饺子,我思念着你的音容,我思念着你的笑貌,愿再世你还做我父亲的姐姐,做我的亲人,好吗?姑母!
哦,在漫迷的人生的旅途上,我永远相信,赞同丧葬司仪在您坟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您是一位慈祥,宅心仁厚,载恩带德的老人!
时光不去,姑母啊,您在我脑海白发苍苍的记忆,渴念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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