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洛沙 于 2014-11-16 20:42 编辑
“爸爸!爸爸!”随着一阵阵急促而宏亮的叫喊声,把陶醉在电视剧中的我吵醒了。“咋了?”我生气的问道。“爸爸,你能不能给我把这些毛毛钱换成一些整钱?”女儿惊恐的小声说道。看到女儿平时积攒的这些毛钞,听到女儿惊恐小声的话语,眼前、耳边的一切让我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四年前。 那时候家里太穷了,一切的收入除了那几亩薄田,主要靠父亲上塬贩菜挣几个小钱。这个活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每天父亲五点多起床从陕化的菜市场上贩一些蔬菜,有黄瓜、西红柿、茄子、豆角、辣椒等等。母亲也一样,她同时和父亲一起出门,一是帮父亲看自行车和所贩的蔬菜,二是帮父亲把装满两篓外加一袋菜的自行车推到离家十多里路的金惠塬上。然后母亲一个人再走回家。每斤菜赚取几分钱,一次也就是八九元,最多不到十元钱啊。就这生意,刚开始与父亲同去的有村里五六家,不久以后,其他人嫌太累了,只剩下我们一家。同去的有一家媳妇说过宁愿饿死,也不挣这样的钱!!!真的太累了,亲身帮父亲拉车的我深有感触。但是,父亲却坚持了三十多年,一直至今。 按常规来说,学生最喜欢的是放假,但我例外。原因在于,一到放假,父亲总是让我和母亲帮他推车,母亲在后边使劲推,我在前边用力拉。每次有我时,“凶狠”的父亲总是比平时多装二三十斤。“你还不如买个三轮车,装的比这多的多。”“没本事的人,只会出牛马力。”母亲在后边不停地埋怨,我在前边不断地责怪。可是,暴躁如雷的父亲只发出气粗如牛的喘气声,噤若寒蝉。 1991年9月1日,又是一个开学季。我清楚地记得我上三年级了,学杂费总计33元6角。其他孩子迈着轻盈的脚步高高兴兴地报名去,而我却一脸愁苦,举步维艰。问题是我背了一书包毛钞!最大面值竟是两角! 你家里难道连一张十元的也没有吗,哪怕一元的?”老师责怪且惊讶的问道。“我我……”委屈、羞愧只能让一滴滴眼泪来回答。最后没办法,老师几乎让全班同学帮忙来点钞,每个人一小沓。看着我这个杰出的父亲所导演的这一伟大壮举,我不知所措。我总担心哪一沓会少一角或两角的,竟然最后还多出了四角。 物事人非,同是一沓毛钞,但谁能体会其中的意味。女儿吗?绝不会!
2014年11月16日于华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