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多日的烦闷燥热,人开始懒得出门。突然的,天空中似乎飘来阵阵粽香,端午节悄然来临。
整整六个年头过去了,身处异乡的我已经六年没吃过粽子了。今年家人包的粽子,不知能否吃上。
小时候的粽子,对我来说就是苇叶。因为采摘包粽子苇叶的任务就是我们几兄妹了。那时候的家乡,到处是沟渠纵横,河水丰沛。可是,由于开始没多久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极大的激发了农民的种地积极性,河边地旁的芦苇遮光挡风,被种地的农民除去了。即使有几处苇塘,每到端午节,也是早早的被人踏过多边,去晚了,只剩下又窄又小的苇叶。
去外婆家的路上,有一条长长的芦苇沟,长满了芦苇。快到端午节的周末,母亲便打发我们兄妹去外婆家。我们兄妹便一大早爬起来,找个竹篮,装上自家的土鸡蛋,高高兴兴的出发。早晨的乡间小路,空气是清新的,万物是和谐的。早起的鸟儿,直直掠过头顶,飞到收割过的麦田里,一边欢快的鸣叫着,一边悠然自得的吃麦粒,吃虫子。绿油油的玉米苗、棉花苗,犹如三军仪仗队般整齐排列着,等候着路人的检阅。兄妹们轮流挎着竹篮,或者从树上折了一柔软绵长的柳枝,抽打着路旁的积水,去溅吃食的麻雀。
不知不觉间,芦苇沟就到了。只需在路边,瞅准了那又宽又厚的苇叶,一只手拽住芦苇,另一只手从根部用力一扯,一片完整的苇叶便到手了。兄妹几个一边扯着苇叶,一边比较着谁的更大、谁的更好。不大一会儿,就能扯上几把苇叶。看到把竹篮都塞满了,兄妹几个便推着搡着,争先恐后的奔跑起来。
外婆家的集市上,这时已然熙熙攘攘,四周八乡的做生意的、卖自家鸡蛋等土产的都早早的占据了有利地势,见有人来便扯起嗓子大声吆喝起来。
街头,外婆早早的就等在那里的。那时,家里没有电话,邮局的电话费比现在还贵,舍不得用,外婆的等候纯粹是第六感觉。外婆接过竹篮,便一人发了一角零钱。兄妹们便寻了自己钟爱的事情去做。
供销社的书店,在当时简直就是超前的了不得,竟然有开架售书。三间宽大的门面里,一节一节柜台的左边,留出足有一间房子大的地方,靠墙摆放着坡型书架,一本本我喜爱的图书就平放在书架上。《故事会》、《世界之窗》、《算得快》等等,都让我着迷、深陷其中。营业员有时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苟言笑;有时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也不和蔼可亲。我在他们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下,怀着急迫的心理,一目十行的浏览着心中的挚爱。现在想来,在那个年代他们已经是够宽容的了。
在外婆家吃过午饭,兄妹们各自带着自己的礼物,跳跃着回家。再次经过芦苇沟时,看到肢残叶落的芦苇,很是庆幸早早下手,如若不然,回家可能要挨训的。
稍大才知道粽子的故事,知道了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再次吃粽子时,就有了别样味道。及至现在,不吃粽子,竟有了些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