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西安散文】壩桥柳树旁的柿子花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6-14 21:04:21

   壩桥柳，诗人的笔下写的诗词歌赋美不胜收，柿子花，在壩桥这块土地上，就显得默默无闻啦，我钟爱壩桥的柳，但是真正从童年直到現在，梦里的回放大多数还是院里那棵柿子树。
小时候我家后院有棵柿子树，从我记事起，它就在后院墻那里，不知是什么时候栽的，也不知是谁栽的，是前人有意栽植，还是自然生长，就连母亲也说不清。树干不是很直，中间还有几处结疤，几枝斜伸出来，竟搭在一间大瓦房上春夏秋冬都栖息那里，遮风挡雨，夏天送来凉意，冬天把寒雪披在自己肩上。时令进入初夏，柿树的叶子是那么茂密，而那金黄稍显淡粉的柿子花确静静的躲在枝技杈杈中间，不争阳光，吸纳树叶滴下的雨水，没有妩媚，只留羞涩，倘若不留意，很难发现她的存在，但她在孕育着下一个生命的诞生。
      在有着几丛杂草的后院里，几个同龄的伙伴常常嘻戏着去捡洒落的柿子花，用母亲缝制衣服的白线或黑线（那时彩色线珍贵）将柿子花一朵朵串串起来，做成长短不一，大小不均，花儿不匀的大小花环，挂在的脖子、手腕或耳朵上，玻璃镜面已经破碎成几块、，周围己用铁丝围绕着，即使这样，大家还是争着看镜子里的自己，做成镜边的心字形的镜前照着那张不美丽，甚至有点丑的稚嫩的小脸，你拉拉我的，我摸摸你的，象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地戏闹着。
      留在树上的柿子花因凋谢的花儿为她腾出了位置，吸收了双倍的养分，从而很快结出果实，柿子。刚出生的柿子比黄豆大一点，初秋时节，柿子慢慢长大，由绿变黄再变通红。每当暑期即将结束时，父亲就吆喝着摘等不急熟透的柿子。于是，兄弟姊妹们一起把用铁丝弯成的钩用破布条l或生锈的铁丝梆在长长竹竿的一端，然后用钩勾住结有柿子的枝节，将竹竿在无力的小手中扭两圈，挂有柿子的枝节就落在地上，一般是男娃负责钩，女娃负责摘，对果实繁的会将枝节挂在土炕上面撑着的蚊帐四周的挂钩上，或是土墙的钉子上，顿觉破旧的屋子便有了生机和活力……
      卸下的柿子放在装满麦苋草的筐子里，然后放在家里比较隐蔽的地方，那时候，屋里没什么大家俱，就是几个盛麦，装玉米糁糁的木柜，娃娃们一眼就都能找得到，过十天半个月，手伸进麦枧里摸摸，有软的立马下肚，那种绵软和香甜至今还在回味。至于那些挂在蚊帐钩和土墙锈钉上的更是令人垂涎欲滴，天天会去捏捏，不等红软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干巴巴的枝叶，慢慢焦干，风一吹，沙沙作响，风铃就该是这样的。
      '树顶端树技上的柿子往往是幸运而自然成熟的，因为钩不着，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红的通透，深秋了，绿叶早已脱去了她的外衣，枯黄的叶子也随着阵阵秋风刷刷落地，原本茂密而翠绿的柿子树迎接着寒冬的来临。此时的柿子树更加地光鲜迎人，光秃秃的树枝上点滠着红的透亮的果实，如同寒日的傲梅，又似颗颗的红珍珠镶嵌在名贵的木雕上。
      过了小寒，一层冰薄的霜衣罩在红艳的果实上，像抹了粉的小姑娘的红脸蛋，又似镶了钻的红宝石，晶莹剔透，无比惹人注目。熟透了的柿子亦无力挂在枝头，便从枝上掉下摔得不成形，如纱的表皮裂开，细腻的果肉沾满了泥土和干枯的树枝，小伙伴们小心地捡起放在左手的手心里，用不够灵巧的右手指慢慢地去掉果肉上的干枝，再用牙齿谨慎地试探着去除果肉上的还算干净的泥土，然后迫不及待地一口吸进果肉，上了霜的果肉格外的绵软和甘甜。深冬腊八节的第一口饭总是由我来喂这棵柿子树，给树杈上抹腊八面时，要一直唸叨着“柿子树，吃腊八，来年树上结圪塔瘩”。漫漫的冬日，柿子树便也要调养歇息，为来年蓄势！
      谁能想到，春日里不起眼的柿子花，经过夏的养育，秋的滋润，冬的洗礼，凭着自己的忍耐和坚强竟出落的如此耀眼和富有内涵！

   如今那棵柿子树早已不在，偌大的楼房边己没有了它的位置，当年的小伙伴也各奔东西。每当初夏的傍晚，我推开窗，那带着柿子花的那杆树梢仍斜伸过来，树杆没有大的变化，但那花似乎更密啦，它微微颤抖着，我知道，它在给我讲述它离开我后的那些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