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颖波散文】坚守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7-7 10:56:06

      一个人的夜晚注定是孤独的，昨晚又是一夜未眠。清晨，吃罢饭我便一个人驾车出了门。车开出百余米又停了下来。今天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会，去一个未曾去过的地方。可是此刻我却没有了方向。纠结中内心突然蹦出一个念想，洪庆塬上，洪庆塬上，就是小时候父亲曾经带我去过的地方。说走就走。
      车轮飞速的疾驰，此刻内心是如此安宁，惬意，自由。沿途的街景我无暇顾及，半小时后。车驶离了城市，进入到乡村公路，路边的白杨挺拔屹立。新修的农舍错落有致，诉说着这里的发展。不时从街边窜出的土狗相互追逐着。不远处的土坡上一位老者抽着旱烟照看着自家的羊群。这里一切还是那么淳朴，而这里也有了太多变化。
      车沿着一条蜿蜒的山路行驶，不久我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路两边的槐树相互交织、穿插、包裹。公路如同在洞中一般。这里是如此的安宁，舒心。对面山上的风景不时的映入眼帘。我来对了，这是我想要寻找的地方。过了快二十年又重来，如今父亲却不能再次陪伴。
      车行至一个老村边停下。这里的一切使我好奇，神秘。锁好车门我便一个人向村中走去，村中一条道，两边都是农舍，小孩子在门前抓着石子，门口青石上聊天的老人不时传来阵阵笑声。街边几个抱孩子的妇女和一个男人正开着玩笑。我这位陌生人的到来，不时地吸引着他们的眼球和关注。
      村尽头是一条沟，沟边堆放着很多村民家的柴火和大粪。这沟很深，半山腰竟还种植了许多樱桃、核桃、毛竹之类的树木。我在这里驻足了许久。沟底依稀可以看到许多破败的农舍。这村里人也许以前都住在这沟下。不远处一条小路蜿蜒而下，似乎可以通到沟底。我带着好奇，顺着小路一路向下，走走停停，不时冒出的泉眼将小路弄得泥泞。路边的杂草丛生，有些地方小路竟被覆盖。看来这里很久不曾有人来过了。越往下走越凉快，同时又伴随着些许恐惧。
   这沟底不应该有人居住，可还未到沟底我便听到几声狗吠声。穿过一片桐树林，我来到沟底的老村。这里到处都是坍塌的土房和窑洞。偶尔几处门楼还屹立在哪里，土墙上的杂草诉说着这里的悲凉与变迁。又听到狗叫声了，这声音似乎离我很近，可是我却看不到它在哪里。怯怯的向前走了不远，一个土坑下，几孔窑洞边我看到了那只拴着的狗，不对，还有十来只鸡！窑门口不远处还有一片菜园。这里肯定有人住。可是是谁会住在这里？
      那狗叫的越来越欢，这声音打破了沟里的宁静，也许我并不应该来这里。在这，我可是不速之客，看起来很不收受欢迎。“黑子，你乱叫啥？安宁着”。真的有人，听起来是位老妇人。我内心惬喜。“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是谁？谁在外边？”话音刚落，一位老人从窑中走出，老人黝黑，个头不高，满头的银发，一脸的皱纹。背似乎有些驼。身上的衣服有些年头了。“奶奶，我是西安来的。到这边玩，不经意走到了这里，没打扰你吧？” “么事么事，你这娃咋一个人到了这里？不知道害怕。黑子别叫了，小伙子来、来、来，快过来坐” 我被招呼在院中的青石桌前坐下。老人忙进了屋，不一会便用罐头瓶给我端了半瓶水来。老人也在对面坐下，问东问西，没有门牙的嘴不时笑出声来。老人向我打听了许多外边的事和变化。我也听老人家诉说着她一生的传奇故事。
   老人叫张彩凤，祖籍四川人，十六岁那年，便被人贩子贩卖到了这里做了媳妇。初来时她也想过离开，逃走，可是憨厚的春生，除了家穷，人却很好，也长的好，做的一手好家具，人也勤快。对她也好。渐渐的两个人也有了感情。有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年夭折，小儿子在村上边居住，问起老人家为什么住在这里，不随孩子搬走。老人回忆，当年有了第一个孩子，她就打算陪春生过一辈子。春生年轻时经常对她说一句话，“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在这里死去” 可是没想到春生却走在了她前头。老人说自己是个外地人，和别人说不到一起。这里有她的爱和回忆。这里是她的根。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在这里死去。也许老头子就一直在某个地方等着她。等着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