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王,老王 清晨,寒风飕飕地从兴商街的西头刮到东头,纸片和垃圾全被卷到旮旮旯旯,来运耷拉着脑袋慢腾腾地走过来,不时发出:“老王---,老王---(汪!汪!)”哀婉的叫声,这声音随着风钻到了各家各户,人们就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谁叫老王呀?不是昨天都埋了吗!” 老王,兴商街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经常拉着他的狗--来运,从这家窜到那家。说是给狗寻点鸡骨头、鱼刺之类,人熟之后,老王和狗成了兴商街大小饭店的食客。 “不要看我老王孤身一人,兴商街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这是他喝酒时经常说的一句话。老王是一家公司的中层,老婆因他嫖小姐,气的得了个肺癌,早早离他而去,陪在他身边的就是那条黑狗。新来兴商街开店的,还真以为他能耐大,请吃过了,请喝过了,事情还是原来的事情在那里放着。了解他的,想吃你就吃,想喝你就喝,想打听芝麻大一点事情人家都不给他说。说来奇怪,来运非常乖,无论老王走到哪里,就卧倒他身边,谁叫也叫不走,谁给吃东西也不吃,只听老王一个人发号司令。 老王很得女人的欢心,打情骂俏是一位高手,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他的工资除了吃喝,剩下的就是给街道的“野鸡”和那些骚娘们准备的,还真的有混在一块的,时间长了,老王下身有了毛病,说是前列腺病,还有说是鸡巴上有了问题,到底是啥也没有人清楚,也不好打听,只见老王一天一天消瘦,于是人们心照不宣的讨厌起他了,嫌他脏,怕他传染人,见他路过就躲瘟神一样回避了。 那次,老王来到羊肉泡馍店,想吃一碗泡馍,谁知老板娘给服务员挑了个眼色,说是没有了,今天买完了,老王心里很纳闷,半下午咋就没有啦哪?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伙吃羊肉泡的,服务员笑脸相迎,又是安排座位,又是招呼倒茶。老王看不下去了,转回身又到泡馍店里问老板娘:“咋了,吃羊肉里又不是吃你肉里,不叫吃呀!” 老板娘脸一红,“想吃啥肉到其他地方吃去!” “咋,嫌哥这二两肉没嚼头了?” “恶心,你快走吧!” “煮一大碗,我给双份钱!” “快走,多少钱都不给你吃!”说着,老板一脚把狗踢出去,推着老王出了店门,老王实在没有精神吵架,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有一天,老王到兴商街吃火锅,老板安排他一个小雅间,谁知吃到半截,老王变脸失色的跑到收银台叫喊:“哎,小刘,你这火锅里咋有一节手指头里?” 大厅十几桌人立刻竖起了耳朵,老板娘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胡说啥哩,我杀人了吗?” “你看这不是手指,是啥吗?” “日你先人,你看这是鸡的爪子还是你的爪子!” “鸡的爪子哪有这么粗的?你看这指甲!” 人们一下子涌过来,老板娘一巴掌打过去,也不知道把鸡爪子打到哪里去了,客人们议论声、叫骂声、呕吐声不止,纷纷离席而散。老王随着人流而去,老板娘流着泪骂:“没有钱给就算了,你祸害人干啥呀!” 从此,火锅店里冷冷清清,听说派出所还去调查了此事,还听说老板专门找过老王,但老王一直没有出现。 老王死了,昨天埋的,留在兴商街的就是那只狗--来运和“老王---老王---(汪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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