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立 于 2015-9-24 15:25 编辑
在普达措(外一章)
一路猎猎的经幡,一路皑皑的白塔。 我的心情被一次次撕开,被雪域之神安抚。 白马雪山,哈巴雪山,石卡雪山,铺满浩荡的云彩。 安谧的草原,静默的雪山,灵性的牛羊……从藏家村寨,从天葬台,从雪山之巅,一次次升腾,一次次奔向燃烧的太阳。 神秘的转经筒,六字的大明咒,磕长头的苦行,托着我的虚妄的灵魂,一步步抵达白云的高度,一步步抵达湛蓝的深邃。 阳光,是父亲的手,擎起一座闪烁的白塔。 我初识千年的唐卡,初见情歌里的格桑花。 一朵雪莲,枯萎在风檐下。一枝藏红花,闪亮心上的红。 我的俗念,在心外。我的凡尘,在身外。我的忙碌,在千里之外。
一张茶马古国的通关文牒,众神呵护,允许我畅行一生。 群山阵列,森林绰约。冷杉丛,霜雪蔓萝,杜鹃林,幻美如画。 肌肤在漂白,热血在蒸发,灵魂在融炼。我坚硬的骨头,翘望着高翔的鹰鹫。 牦牛的黑鬃拂扫着草海的光芒,白马的尾尘涤荡着飞驰的蓝色,白雾腾腾的海子,一点点破壳而出,一点点素装淡抹。 我与碧塔海一起呼吸,闪念触手可及的圣水,幻化出我人间的八宝。 一只小松鼠的张望,一棵小苔草的回眸,一阵微风的清冽,是我的忽闪的恩赐。 花朵,是母亲的手,掬起一缕晶亮的晨光。 我是一条唇鱼,坠入了湖心的宁静。冰色的鱼肚,醉入了缤纷的花瓣。 所有的忧怨,是一湖相见恨晚的沉静;所有的爱恨,是一湖擦肩而过的安然;所有的快意,是一湖粼粼的天光。
在我的心床上坐禅。找不到我的忧伤,也找不到我的哀愁。 指尖上的神鹰,在孤独地瞵望,也找不到我罪孽深重的模样。 一声穿石的低语,一束入骨的微光,那就是我心上的香格里拉。
玛尼堆
石头,一堆干净的石头。 在香格里拉,坐满爱与生的苦恼。 远远地看,走近了看,又添了一块石头,围绕石头转了几圈,在祈望的塔尖上,挂满了敬重的诺言。 那些少年时的看,那些青年时的看,那些曾经拣起的石头,都是血肉饱满的皈依,安放着人世间的烦恼和痛楚。每一块石头,都在默默念颂,六字真言。 那些中年时的看,那些老年时的看,那些曾经捧起的石头,都是灵魂丰盈的家园,记录着千辛万苦的履历和心迹。每一块石头,都在静静仰望,天高地远。
一堆力量、功德、神圣、佛法的石头。 在香格里拉,走出了蓝月亮山谷,超脱时空的庄严。 无论结局是多么的远,无论幻象是多么的深,无论诱惑是多么的沉,在羌姆面具上,永不衰老的容颜,辉映着大地的光芒。 谁失落了地平线?出神入化的迢迢天野,纤尘不染的茫茫云烟,宁静、自由、安详的人神之舞,舞动在这雪域绝尘的高原。 在雪山下,肃穆的玛尼堆,簇拥纯净的阳光,流淌着人心的温暖。
【作者:郑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重庆作协会员,作品散见《星星诗刊》《散文诗》《山东文学》《诗歌报月刊》等,现供职重庆市武隆县卫生计生委。邮编:408500,QQ邮箱:491648638,电话:1398358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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