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十四)岁月依旧 《七》 张家老大,说大其实并不太大,也不算老,可是从小养成了一种习惯,慢慢地老成起来,在家里也号称:“老大”了,在兄弟姊妹间,算是老大,可在家里,并不算成大老大,有事总得“请示”老爸老妈呀。 这次陕西的小三有了消息,总得过去看望落实实际情况,总不能让心老吊着吧。老大总想再去一趟,把这个是弄个底,这是张家一件的大事,即使大事,家里就得协商好,如何去法,都要什么,准备些什么东西,都是谁去,就是如何接触交流等等问题,提前有点准备就好应付。 老妈这次真的要出动了非要去一次,可老妈的身体经不起路上折腾,近些年来老妈体弱多病,加上家里人多总得吃饭操劳,家里也离不开呀,老爸说:“我去吧,我把小三接回来。”老大说:“别!老爸还是上你的班,家人主要靠你的工资养和呢。”小二刚刚上班不好请假,又对陕西不理解,外出行走可不方便,最后还是老大争取了到陕西的名额。 老妈看着自己不能到陕西看孩子,心里总不好受,眼泪在不断流地流,老大一面劝说,一面准备东西:“老妈你看你!咋这个样呀,我不能代表你看他吗?!我是他的兄长呀,什么事我都办的来,你就放心吧,别这样难过,好像我办不成似的,”老大自信地回答着。说实话老大这些年跑陕西去的趟数也是在多,坐把趟车,到啥地方下车,什么时间下车再坐什么车,往哪地方走,心里早有熟路了,老大的辛苦经历和就能独个完成。 听说小三有了对象,当老子的、当爸的、当妈的,总得为儿子下步结婚准备点东西吧,多的东西也不好带路途遥远,有需倒车步行,也不能过于多。可是这个年成,家里也没有多的东西,钱也并不富裕,工层家里都是靠工资,月月来点,月月几乎光了,能攒些就不错了。老大想了,就说:“老爸、老妈呀!结婚的东西,咱们买点水果糖,买两床好被面,就行了。”妈妈说:“行,老大你到街上,王府井那买点水果糖和杭州的被面,要大红的,大绿的,”其他的你看着买点吧。老大按照妈妈吩咐上了街,转悠一圈买好东西后,自己又想了想,当哥哥的给弟弟什么呢?东西大了不好带,小了拿不出,钱多了自己有没有,干脆回到厂里借点钱再说吧。 老大借来五十元,不买东西了,给小三自己看着办吧,自己需要什么买点吧。老大的背包装满了东西,有塞进几瓶二锅头,提提重量就够跄了,反正一次走路,好坏得带上,别到了后悔了就行,小二和小妹听说大哥又去陕西了,又要带点自己的东西,小二自己买块小闹钟,小妹给妈妈说,我也要送点东西,妈妈说:“算了吧,你还在上学。又不争钱 ,就算了吧。”小妹不依,妈妈说:“把你的钢笔送去吧。”小妹不同意,要买支新的。“那好!给你五块钱自己看着办吧。”小妹高兴地接过钱,上街买支崭新的钢笔给了哥哥,还叮咛哥哥:“一定说是我送的,别忘了。”
走的前天晚上,全家人集中在屋子里,小小的电灯下看着哥哥一件一件东西装好,大家兴奋地忙碌着。 妈妈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妹把镜框拿来!” “镜框干啥?”小妹迟疑地问着。“哦!”小妹摘下家里的相框,递给妈妈。 妈妈看了看,心思了一会:“小二你把这张照片卸下来,” 小二不解地问:“妈呀!这个时候你还忙啥呀,不是拿这个就是那个的,自在想啥呀。” “叫你拿你就拿,你不听话啦!”妈妈提高了嗓门。小二也再没有回声。忙着找钳子,拔掉相框背后的小钉子,慢慢地取出那背后的三合板,慢慢地揭开那张发埽的衬纸,妈妈精心在许多照片里挑选来,一张一张翻过,最后拿出一张几年前照的全家福,擦擦照片上污垢,照片新了点。 “老大,你把这张照片带去,也让小三看看我们一家人的摸样。”老大拿起这张照片:“妈呀,你看这也太老了吧。都几年了,还是不拿吧。”“拿上拿上。咱们不是没有新的嘛。过些日子咱们照新的,就给那寄去。” 老大也只好装起那张老照片,不过这张老照片也能给小三带去喜悦。 待续 20111206 乡情(十四)岁月依旧 《八》 西去的火车总是绕道南下,火车带着烟雾,带着轰鸣奔驶在南下的平原上,当走过豫中之都之后,便转向向西奔去。 黄土高原渐渐离近,黄土、窑洞逼近的时候,就进入黄土的边邻。每当火车走一段路程,总是要歇歇脚,加些水,添些煤,更换些人马,重新启程,每次都是这样的烦续,一路行程也不知更换多少次机头、人马,添加多少水和煤。那时的火车说快就是快,说它慢就是慢。要比人的脚步总算是快的多,可要比离地的飞机就慢得多了,可人们早也习惯了这种慢性的步伐了。 张老大萎缩在硬板的车厢里,只要一上路就得在车上过过上两天一晚上,人们犯困了就坐睡在自己的座位上,或爬在火车上的小茶桌上,囫囵打个顿就算美极了,就算这次行程幸福多了。火车到了渭南车站,老大自己扛起行李包下了车,那时时钟刚过十二点,自己摸索地向汽车站走去,心里着急到汽车站里还得排队买票,要不赶不上车票,还得在此再过上一天时间,因为到县城每天只有一趟车,所以,赶车是非常重要的事。他顾不上天黑路生,只能凭着自己多次来这里的经验来行事。到了车站门口大门依旧关闭,关闭的大门就说明搭上这趟汽车可能就没嘛答。自己内心喜悦了,顾不上汗珠已浸透的自己绒衣,大口喘着热气,嘘嘘直换着新鲜的空气,谁知歇久了,冷缩就来了,冰冷的衣服再次显得自己衣着的单薄。 车票到了手,急忙提擢行包,登上了北上的汽车,老大总算这次行程第二次顺利吧。 汽车在石子公路上奔跑,烟尘在车后舞起长龙,上下左右的颠簸也不会是汽车行驶的多快。一排排的洋槐树在路上向后穹倒,车过树摇,石子乱跑。到了县城已是下午时分,还有二十里的路程,老大明知这段路不好走,但是,就是在县城过夜,第二天还得自己行走二十里路,这段路非人行不可,因为到乡下没有交通车呀。 老大咬咬牙,还是走吧,慢慢走吧,也许不到后半夜就能打了小三村上,到了一切都好办了。 今天的黄土高原上夕阳更显得美丽,霞光橘红,浸染了半个天空,独自行在高原对老大来说,也不是一次二次了,为了寻找小三自己也说不清多少次了,可这次来到这个不熟悉的地域,心情和以往就不相同了,这次是方向有目的旅行,不再是寻觅了,所以老大还是心里充满的喜悦和力量。 天黑了下来,小卓村也慢慢近乎了,路上虽没有碰上路友相伴,自己哼起京调走走歇歇,满自在的。到了村里夜已深沉,鸡犬也安息了,老大抹黑找到小三家门口,大声呼叫:“小胡!小胡!有人在家吗?”老大不停地拍打门上锁链。叫了半天没人吱声,老大心里纳闷,奇怪!咋今天又没人呀心里只犯嘀咕。 “谁呀!谁在敲门!”院子里传出回答的声音。 老大高兴了:“是我!我是北京的你大哥!”回答着,嗓门更高了些。 “来了!来了!请等会!”院子又传出人声。 咣当,门开了:“谁呀!这都半夜了,还叫门!”胡三的生硬秦腔话开了腔。 黑天里胡三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你找谁呀?”稀里糊涂地发问。 “我找胡三呀!他在家吗?”老大回答着。 “在家!你是谁呀?”胡三还是迟疑着。 “我是北京的老大,他大哥,我来找胡三的,”老大直接回答着。 “啊!是北京的大哥呀!你咋这个时候来呀,看这天都过夜了,你咋来的。”迷糊的小胡几乎明白些,是北京的大哥来找自己。“快!赶快进来!进屋!进屋!”胡三忙着接过大哥的行李,让进大哥。 大哥歇口气,高兴地说:“总算找到你了!总算见面了,” 胡三点起煤油灯,人影、脸膛总算看清楚些。胡三问起大哥:“大哥吃饭了没有。”大哥高兴地说:“见到你就不饿了,有水喝就行了,哈哈!哈哈哈!”乐的大哥不知自己的肚子在那里。 待续 201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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