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影,斑光,撩动的椿树叶,还有走了急些的凉意,不知是如何蹿出来的,竟让人有些寒瑟的起了鸡皮疙瘩,一种陡然清醒的触觉,很敏感。我或是有意识的,又或是无意识的朝外望了一眼,那光如是一个阳媚的舞者,在浮草盘踞的瓦槽上似水波漾动,兜售晴爽的感觉。这种久违的感觉在这样难得的安静当中,难得的渗进我目之所及的瓦片上,更加难得的呵护着那细绒般的青苔藓。垂挂的椿树枝叶里有半打黄叶,在绿叶当中不甚轻松,只是轻微的动一下,再动一下,不知是因为成熟而流露出的淡定,还是闲散的慵懒性情使然。屋子里透出有些凉,也是有些阴的意思,但在晃动的阳光上,我感觉的这种味道淡多了。 我随踱了几步,走近了,那绿变的更绿了,那黄变的温馨了。我点了一支烟,丢下那写好的文字,只管朝窗前走,玻璃窗上细密的泥点缀着股子陈旧与缭乱。许是离开的久了,窗纱上也是灰尘遍布,我用手指一弹,呛了一下,灰蒙蒙的一阵,把视野的清晰度搅乱了。但阳光的色彩却是强了,努力翻动着细小的尘埃,它们将光的灵与动折射成我眼睛里斑斑点点的颜色,但不强烈。我如掀开帷幕那样,把窗帘完全扯开,阳光好像从我的手中划了一下,在风里晃荡着,去了亮处。我不由得震颤的吸了一口气,这是我未曾见过的那种亮,在退去夏阳的闷躁与热烈后,此时的阳光亮到了的静处。静的很安分,很自然,很愉悦。就跟遇见自己的初恋一样,不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坐着,但是散发着很美好的气息。 这绝不是偶然,要说是缘分,亦有些牵强,用巧合最合适不过。我在内心里告诫自己,每个人都有夏天,可是到了秋阳的照澈,那才更有味道。她起初就像夏天,可在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就像秋天,一个亮堂堂的秋天,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亮秋。仿若现在天空上的颜色,正如她所钟情的淡蓝,。还有她身着的绿衣,也只是比椿叶的墨绿浅了些。还有那不算做作的矫情,也许有了这样的矫情,才可以让我在窗前矫情的回忆一下。这般美好与那般美好,不都挺好------- 掩了半扇窗,扭头往回走,我的思绪开始不由自主的翻阅,翻阅自己的初恋。虽然说味觉常常勾起人的记忆,但是我觉得画面能改变人对记忆的深切感受。事情的发生往往不可否认,但是竟有经由时间的桥廊,可能不再那么的执拗,反而会微微一笑,也不懊恼什么。我掐了剩下的半截烟,坐在椅子上,开始继续修改我的文字。突然听见一声脆响,我往外一瞅,一截枯树枝砸在了屋顶。我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像那些美好记忆里的琐碎与不如意,断然劈头盖脸朝我袭来。就如撞见记忆里脆弱不堪的初恋的片段,始终带着些许遗憾与无辜。我自嘲的摇摇头,看来也不能太入景,这样难免使人重现困惑。 院落被核桃树罩的很阴潮,那是前屋太过高的缘故,阳光落在晾台上,我站在那看蔚然晴空上的阳光,阳光不似阳光,倒如一团白色的焰火在蓝的尽头娇好的蔓延。树叶婆娑的晃动着,晃的很愉悦,很惬意。时而有一核桃磕着地面,粘上黏腻的青苔藓,滚向地面的矮处。忽而一只斑鸠落在阴处,来不及停留,便飞着挪到了墙沿上。我已不觉的冷,也不觉得热。只是那树叶委实绿,它的色泽就像是在等待,却又像是在回味,但那何尝不是一种离开后急于回来的心情,我说不明白。 我蹲了下来,阳光在我的脚面上,在我的身上。随着叶子摆动,风进来了,把凉意也带进来了,但不黏腻。尽管我还在抽烟,却无烟味的逗留,把盈盈绕绕都带走,沉淀在远处的空气里。阳光从我身上掠过,又回来,那影子也是飘忽不定,我低下头看着影子与光的挑逗,莫不是阳光要把影子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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