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寒冬腊梅 于 2015-10-9 20:16 编辑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做母亲的又要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八月十五的晚上的糖坨坨。 在我们这里有一种风俗习惯,每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晚上,当月亮升起来时,把准备好的糖果,月饼,糖坨坨等一些祭品,用盘子整齐的摆放在供桌上,祭天,祭地,祭逝去的亲人。 提起糖坨坨,便让我忆念起去世的母亲,我对这些祭祀的印象,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每年的中秋节晚上,母亲经常这样做,才懂得母亲的父亲去世得早,也许是为了纪念她的父亲,才这样摆放供品。同时也是我们这里的一种风俗习惯。 糖坨坨是用发酵好的面,跟我们平时蒸的馍一样,只不过是在锅里烙的。做的时候,先把面发好,然后制作要包的馅子。馅子常常是用红糖,白糖,核桃仁,砸碎的花生米粒,青红丝,芝麻,清油等,再加一些干面粉,是为了防止糖加热以后流出来。准备好馅子以后,开始施碱,反复的揉面,直到酸碱中和为止,而且面要揉的光滑,有韧性,这样做出的饼味道香脆好吃。再把面剁成一两左右的面剂子,用小杆杖擀成圆形,中心厚,四周薄的面片,这样做出来的饼,馅子不容易流出。最后把馅子包进去,底朝上压平成圆形。像中秋节晚上天空中的圆圆的月亮,放在锅里烙上几十分钟,翻几番,不一会一股馍香味,夹杂一些香喷喷的,甜丝丝的馅子味,会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小时候,我们四个孩子,每到八月十五晚上,常常把母亲烙好的糖坨坨,在盘子里数上五个或是七个,摆放在院子的小桌子上。那时候,没有月饼,只有母亲烙好的香甜的,脆脆的,好吃的糖坨坨。我们望着天空,等着月亮升起来,等待着远方的亲人,同时也是在祭奠逝去的亲人,忆念起那些过往的岁月。抑或是让这馍香味会追随着明月,追随着清风,随着空气,飘向母亲心中那遥远的地方。寄托一种对亲人的思念。 而这美好的回忆,在我的记忆的童年中,仅仅享受了六七年。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母亲突然就病了,从此再也没有享受那份童真的等待的喜悦,享受那份盼望的幸福。 母亲在他三十六岁的时候,因外婆的去世而过度悲伤,以及生活的压力,沉重的思想负担,悲痛过分,而精神失常,神智不清。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暗淡,灰色,天像塌下来一样,对于我们家。整个生活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我放学回家,常常会遭受到人们异样的目光,异样的议论,我不知道错与对的区别。常常羡慕那些有母亲照顾的孩子们,他们的穿衣,他们的发型,他们被大人呵护的幸福。于是做任何事情都努力的做着,一定做到最好。而父亲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会是什么样子?四个孩子的衣食住行,还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莫大的悲伤,袭击了一个坚强的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痛苦的折磨。四处求医,但还是忽而清醒,忽而糊涂。母亲就这样反反复复,在病魔中度过了她整整三十七年的人生历程。中间也好过几次,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经受病痛的折磨。 每到二十四节气的交替更换,她的病情都会加重几天,病情常常随着气候的变化而反复无常。为了减轻她被病魔的折腾,同时也是怕被别人嘲笑我们的缘故,常常给她买药。每当看到她吃药后痛苦挣扎的样子,我们的心像刀绞一样难受,何至于此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的母亲呢?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不让别人嘲笑,也想减轻她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为了让她吃药,常常骗她,把药放在吃饭的碗里,或是喝的水里,骗着她吃、、、、、、。不知道是对是错。当我们没有母亲照顾,又失去父亲的那段日子里,似乎孤零零的存活在世界上,内心的悲伤,凄凉,惧怕,似乎蜷缩成了一个很小的生灵。消失的时间,努力地工作,把这经历过的悲伤冲淡了,淹没了。但就是这些不幸的遭遇,严峻的考验,才使得我们一个个变得坚强,知礼,懂事。即使在成年之后。 今天又是一个中秋节,团圆节,又让我想起吃糖坨坨,围坐在院子中间,看着月亮升起来,那种期盼的幸福。又想起母亲亲切,勤劳的背影,以及不辞辛苦为我们操劳,为了我们的欢乐而烙糖坨坨的情景。儿时的记忆,儿时的经历,造就了我坚强的性格,总想把自己的心思感触涌向笔端,诉说出来,总想把周围的人生百态描述出来,或许是一种内心情感的超脱。 然而,也深深地体会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孝欲行而亲不在的遗憾!我爱我的母亲! 也许在我们的生命中,遭受过各种各样的不幸与伤害,但这些不幸与伤害又会成为我们生命中的一份养料,让生命变得更刚毅,更坚强,更充满生机,活力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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