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屋的随笔】河涝棒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0-25 21:11:44

河涝棒，指山洪暴发时河里被冲下的飘动的浮柴棒枝棍根等，它们都是山里的各类树木构成的，因雨水洪水的原因被冲进河里，波涛之中。
我的家乡就在黑河边，村子不大，人口不多，但我自小就常在黑河边玩闹，割草，戏游，所以，也就见惯了黑河里春夏秋发生的各种洪水及灾害。而雨过天晴后，洪水退了，我和小伙伴们则提上竹编的担笼，在河滩捡拾树上挂的，地上躺的甚至裕泥土里埋的各种东西，而河涝棒是最多的。它形态各异，或圆光，或条细。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表面呈孤线形，较光滑。这也难怪，在上百里的山涧狭谷中，在洪水的巨大力量的推动下，和泥沙石头为伍，在河道里挤着磨着撞着，碎着破着，在浪的回漩涡中，在涛的咆哮中，撕拼中，石头都给磨圆了，更何况一个断木残桩破根呢？
那时，我们捡的河涝棒是用来烧火的，只有形状怪异新奇的留下来当玩偶，但用不了几天就烦了厌了，抛进灶膛当柴烧了。
而如今，是很难见到这种东西了，就是在我众多的关于故乡关于黑河的美梦中都见不到它的影子了。黑河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建了大坝，蓄了洪水，滋养着西安咸阳城里城外几百万众生。当然，水库以下就彻底告别了洪水及灾害。
而今年盛夏天，七月底，我得到一件宝贝，河涝棒。
那次进山，是受一个板房子乡长坪村的情缘社长文友相邀，我和几位好友文友如邀去了那里。
长坪村在秦嶺深处，黑河的一个支流长坪河旁。两天的行程，爬山涉水，临亭怀古，把酒望月，吟诗听琴。回归自然，饮山泉，喝包谷酒，食山野美味，听山林涛声。祛了酷署，烦躁及尘间的愁恼。
第二天下午返回时，见公路边一顺溜全是各等的车辆停着，河道里纳凉游水的人很多，似游泳场，又似大年初一的饺子锅，挤挤挨挨。我和唐老师又特别喜好水，择了一处背静之处，就停了车，和另外几位下了河滩。会水的下了河，感受着清凉。不会水的则在河滩捡拾各种好看的石头。当然，我是要下水的。
游了一会儿，凉痛了，我和唐老师赵老师则在浅水处寻觅各人心仪的石头了。或墨绿，戓玉白，戓心红如血，色如蛋黄，或清灰朴实。滩上的石头不知让人看了多少遍，寻摸了多少回，则又让弃了，丢了。因怪？因丑？因不上心的原因吧？所以，我们也俗，和大家一样，知道，在河滩再下功夫也是枉然。于是，就将视野投向河里，还好，水很清，不浅的地方也能见底，见小鱼从石缝中游出，河底的细沙和碎石。
突然，赵老师喊我：‘淡定，快来，水里有个好石”我赶紧过去，见水里确有一个怪石，他指着，我下水将其摸了上来，掷到岸边。该石似毛笔架，有三个叉，红一道绿一道，形真，二色又纯，通身少棱浑圆，很是好看。
这一发现鼓舞了我，我尽力搜索着，不大功夫，就在水中寻找了一块儿较大的清灰的石头，其中间有一个似白龙腾飞的图案，我激动得妄乎所以，急忙抱出水面向大家展示。而就在大家尽得各自心仪的玩石后，准备上岸时，我在两块巨大的石缝中发现了一块杇了样的褚红色的河涝棒。因夹在石缝中，我放下石头，找了一个干枯的小木棍才将其撬了下来。略观，是一截木头，在洪水中磨圆了，无棱无角，木纹粗糙，有三十五公分长，胳膊粗，几个人都笑我，要那何用？我说好玩，就带上了车，装进了包。
回来后，就置木于书架上，旁放一个浙江绍兴紫砂壶及一些小的红绿白灰各色的小石，互相映衬，互相为伍，可谓天然一体，不失雅韵。闲了看看，烦了摸摸，时光乃去，红尘远矣。
上月，发现颈部不适，右上肢有些痛，就去了医院，医生让我拍了x光片及颅内cT，抽血验尿，弄得我好紧张，天矣，几乎耗尽了我医保卡个所有的数字，结果出来，患了颈柱病，又开了药，又要挂针，我没挂针，也没买药。我知道，久病成名医，就问了几个得过此病的好友，让纠正坐姿，上电脑不能时间过长，在颈部枕上个啤酒瓶，常按扭转压摸一定会好的。当然，我想到了在黑河里捡到的那块河涝棒，晚上枕在颈部，刚开始不适，慢慢地，颈部在上滚挤压，而第二天就轻多了，三天后竟几乎全好了。
自古秦嶺无闲草，我想，这段木该不会是什么药树的根吧。或者与草药为伍同伴，根连着根，叶触着叶，生在什么地方，山波？崖边？沟旁？山顶？沾了药效。这样问其然，当然永不得知了，只可惜，那只是上天才能知道的事。
得了一段木，河涝棒，医好了我的颈疾，真可谓幸事。是缘？是上苍的安排？还是什么不知因的力量？当然，我是搞不明白的。可世上类似的事还少吗？人生在世，丢弃的还少吗？眼前过的，又有多少人珍惜呢？不珍惜，等欲求之时则晚矣，差矣。叹气，是不能怪别人的。
珍惜目之所极吧，即然见了遇了，皆为缘。与人，与物，与天，与辰。乾坤有度，有律，顺之而求，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