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备无患的长篇小说】辛大梁——二十五

   
辛家父子很快便来到了曲家庄，进村一扫听没费劲就找到了曲加兵的家，知道今天有客人来，曲加兵提前便准备好了酒菜，又特意把邻居福大生请过来，但是他家的姑娘并没一起过来，福家的意思是家长提前把把关，看看小孩怎么样？很快四个人便围坐在一个桌子上，辛大梁负责给三位长辈倒酒，要说这位辛大梁除了长相有些差劲之外，为人处事还算可以的，再加上他的机灵劲儿，好家伙，这小子比主家都忙，不停地为仨长辈点烟倒水斟酒，他的说词还挺多，一围上饭桌儿，辛大梁就把酒壶给抄起来了，一边为福大生满酒一边说道：“大伯，咱爷俩是第一次见面，我作为晚辈先为您满上这杯酒。”随后他又对曲家兵说道：“曲大叔，您跑前跑后的没少费心，侄子为您斟满这杯酒。”最后为辛不倒斟满酒后，老哥仨便饮干了这第一杯酒。酒盅刚放到桌子上，辛大梁马上抄起来酒壶对福大生说道：“大伯，好事成双，我再给你满上。”两杯酒下肚之后，福大生毛病上来了，他一喝酒就冒汗，脸颊上汗珠子不断，他还没有带手巾的习惯，正在尴尬之际，辛大梁马上从曲家兵家中的搭衣杆上拽下来一条毛巾，随后又赶紧递到了福大生的手中，福大生接过毛巾后擦了一把汗水，满一地对辛大梁点了一点头。辛不倒与曲加兵都看出来了，福大生对辛大梁并没什么反感的意思，相反对他好像很满意，始终是一副高兴的样子，这不在三人的劝说下，福大生喝的有些高了，说话开始颠三倒四起来，语无伦次地对辛不倒喊起了亲家：“我说亲家，咱哥俩投缘，自打我进屋一见你的面就挺喜欢。”曲家兵马上说道：“我说大生，我这辛大哥你喜不喜欢不要紧，关键是你对我侄子辛大梁怎么看？”福大生不利落地说道：“挺挺挺好......”曲加兵一看有戏，赶紧吩咐老伴道：“你去到福大生家中，喊他的姑娘过来把他爸爸搀回家去。”姑娘很快就赶了过来，一见爸爸又喝高了，不由得皱了皱眉，没言语，大伙都知道姑娘不会说话，也就没人挑理了，姑娘对着辛家父子点了点头之后，搀着福大生就走出了屋子，辛不倒一看，马上吩咐辛大梁：“快，帮姑娘把老福送回家去！”这是辛不倒心眼多，之所以他让辛大梁帮忙，与姑娘一起把福大生送回家中，其实这也是为两个小青年制造一个机会，一路上姑娘始终是红着脸，辛大梁与她说话，她也只是呲牙一笑，这倒不是姑娘不愿意搭理辛大梁，原本人家就是一个哑女，辛大梁看看姑娘，脑子里回想一下王芳的样子，开始对比起来，最后琢磨出来了，姑娘的两条小辫子与王芳的极像......

      福大生喝醉了，这亲事成与不成没法当场定夺了，不过几个人都认为前景不错，十之八九是能成的，临行之时，曲加兵告诉辛家父子回家等候消息，等明天福大生酒醒之后再问问。撂下这边，再说福大生回到家中就睡到了炕上，一觉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来一袋烟，福大生抽烟一咳嗽，马上就吵醒了他老伴，老伴一见他酒醒了，便开始数落他：“我说你怎么见了酒比见了你亲爹还亲呢，你知道昨天你到曲家兵家干什么去了吗？”福大生挠了几下脑袋说道：”那我怎么会不知道，不是为咱闺女相亲去了吗？”老伴说道：“你还知道呀，看了半天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没有？”福大生说道：“这个辛不倒见识很广，是个外面子人，他儿子辛大梁，除了长的不咋地之外，为人处事还行，不是个废物孩子！”老伴说道：“我看这只见一次面也了解不了多少，你不如出去找个辛家集的熟人打听一下，看看这个主儿还有这个小孩究竟怎么样？”

        天还没亮福大生就出门了，谁也不知道，他在辛家集有一位老相识，此人名叫大眼灯，解放前两人一起被抓走当了兵，是傅作义的队伍，当年俩人在一个班里，与另一个叫尤德新的三人关系极好，没事的时候三个人就偷偷地躲在一边瞎嘀咕：“福大生就说：“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我刚刚结婚没多久就被抓来当兵了，现在出来两年多了，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怎么样了？”大眼瞪也骂道：“可不是嘛，我也是刚结婚没几天就被抓进来了。“尤德新说道：”你俩好歹还结婚了呢，我订好了日子，还没来得及结婚呢，就被逮来了，俗话说得好，好人不当兵，可是咱们虽然都是好人，但是没办法才当了兵的。”福大生说道：”要不咱仨找个机会逃跑怎么样？“其余俩人一听齐说好主意！于是三个人趁着站岗的机会，把枪一扔，军装一脱就跑了，结果很倒霉，三人刚跑没有两分钟，正好长官夜里巡查，他发现哨兵跑了，马上派人去追，结果一个没跑了，都被逮了回来，第二天把仨人往城门前柱子上一绑，就开始猛揍，这下可把三个人给打惨了，各个都是鬼哭狼嚎的！正在三个人饱受折磨的时候，突然从城里开出来一支队伍，三个人的喊叫声惊动了队伍里的一位女军官，她一看有士兵在挨打，于是勒住马缰绳查问这位女军官看着三个人可怜，就把他们三个人给要了过去，等出了城之后，一问三个人是清水县的，女军官脸色一变，马上吩咐手下把三个人给放走了。直到现在，他们仨都不知道这位救命恩人女军官是谁？只知道她所在的队伍是清水河一带著了名的大汉奸牛八的武装，当时大汉奸牛八就在队伍里，三个人还挺纳闷的呢，我们这一代早就流传开了这样一首歌谣：“安水县、牛家湾，出了个牛八大汉奸！”怎么这牛八的队伍里还有这样的好人？之后三个人便成了患难弟兄，回家后经常来往。现在福大生想起来了大眼灯，打算找他打听一下辛大梁的情况。但是福大生可没去辛家集，他直奔尤庄子，去找尤德新，请尤德新到辛家集把大眼灯找过来，为的是怕自己冒然去辛家集遇到辛家父子，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去找谁，将来亲事要是不成的话，大眼灯就会得罪辛家父子。

       不到中午，尤德新就把大眼灯请到了家中，福大生说明来意后，大眼灯一听马上说道：“我说大生，我们村谁家都行，你家的大侄女唯独不能嫁给辛大梁，这小子从小就没干过什么人事，别的先甭说，那一年我在后窗户上放了一个大西瓜，始终没舍得吃，结果后来打算吃的时候一看，只剩下一个西瓜皮了，是辛大梁拿从窗户眼伸进小勺，在外边就把西瓜给偷吃了......”

      一直到天黑，大眼灯也没说完辛大梁的英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