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小说】“钓鱼”日记（十六）

          2015年10月22日              星期五           晴
       麦子种了以后这几天，也没有闲着。先是和媳妇两人扛着锄头，背着麦种，把每块地的两头拖拉机没种到的地方和拖拉机轮子压过的地方再撒上麦种，重新锄一遍。后来，又和媳妇一起，一人扛一把钉耙，把梁子搂高，以利于冬灌和春灌。
        昨天下午， 我和媳妇正在搂梁子，大哥来地里亲自告诉我，他家从今天起下苹果，让我和媳妇去帮忙。我能说不去吗？媳妇尽管心里不乐意，还是答应了大哥。
        早晨，太阳出来了，暖融融的。苹果叶子上有一层薄薄的水汽，显得非常绿。树顶上的苹果上也蒙上了一层水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红的苹果，像婴儿的红脸蛋，惹人喜爱。苹果树的叶子稀疏，枝条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苹果，像一串串蒜辫垂下来。有的挨着地面，有的压坏了树枝，有的半条枝条上的苹果都沾上了泥土。树枝纵横交错，单人走过去都很难。
          上午九点多，我们开着农用三轮车，拉着三四十个竹笼，去卸苹果。到了苹果树地顶头，停下车，大哥先拆开围着的篱笆门，我和大嫂、我媳妇取下竹笼，手推车。大哥说，我们先卸靠地顶头的树，今天每行卸五个树。大哥的意思我明白，这是想麻痹偷苹果的人，让他们收了偷的心。
        大哥独自一个人先进地，用绳把手推车可能撞到的枝条吊到主干上。我们紧随在大哥的后面进地，每人周围的地上放两个竹笼，一个放“80”以上的，一个放“80”以下的。每人手拿一个塑料圈圈，卸下的苹果用塑料圈圈一套，能通过的放“80”以上的的竹笼里，通不过的，放盛“80”以下的竹笼里。
         开始卸了，我用戴着线手套的右手握住一个苹果，轻轻往上一托，只听“嘣”的一声，苹果卸下了，左手连忙拿塑料圈圈套上去，还好，通过了，轻轻放到放“80”以上的的竹笼里。竹笼里，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只有这样，苹果才能减少碰伤，多卖钱。一年的辛苦，可不能因为一时的不慎，功亏一篑。干这活，急不得。
         先卸高处人手能 摘得到的，还轻松些。等到摘下面的果子时，可困难了。人有时要跪着摘，有时要四肢着地、趴着摘，有时要背靠地躺着摘。还时不时要防备树枝挂乱了头发，刷伤了脸颊，戳伤了眼。人手跟不着的，留下来，到最后专门摘。
       就这样 ，半个多小时候，我和大哥开始装车，她们妯娌俩继续卸。我用手推车腿，每车装四竹笼苹果。装上苹果，开始往农用三轮车旁边推。人走在畦梁上，手推车的两只轮子骑在梁子两边，地面凹凸不平，树枝交错，不能用力过大，怕撞坏手推车前面的树枝，影响来年的挂果。因此，只能悠着推。走着走着，一条反弹回来的树枝划伤了我的右脸颊，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推到地顶头，支好手推车，一竹笼一竹笼地卸下来，放到农用三轮车前的空地上，连口气都顾不得喘，转身又推下一回。大哥把地上的竹笼往农用三轮车上装。我推第四回时，我和大哥一起往农用三轮车的盛苹果的竹笼上架上木板，再放一层竹笼。当第二层装满后，大哥开着农用三轮车离开了。我又到地里往外面转运苹果了。
       推着推着，就习惯了 。路变光了，使劲大小也掌握了。再也没被枝条划过脸。大嫂和我媳妇身手了得，在我大哥还没回来之前，就摘满了所有的空竹笼，坐在树荫下有说有笑地闲聊。还不时拿言语戏虐我。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十二点了，该回家吃饭了。大哥让她们妯娌俩先回去做饭，我继续转运苹果。最后一车我跟大哥一起回。
     下午，熟练多了。我摘苹果时，都不用 塑料圈圈了，她们妯娌俩更不在话下。到天黑时，已经卸了十多个苹果树的苹果。看着家里如小山的苹果堆，大哥大嫂的脸上难掩丰收的喜悦。
     吃过晚饭，大哥和我说起了做务苹果的艰难 。先是春天的疏花疏果，疏得早了，怕疏过后，冷空气来了，花朵大量冻死、幼果跌落，挂不下苹果；疏得迟了，雇不下人，苹果太稠，商品果少，不向卖。套袋更是费时费力。这些和打药都罢了。最重要的是卸苹果前的这一月，他一天要去地里看五次苹果：晚上九点一次，凌晨四点一次，白天三次。生怕苹果让人偷了，白辛苦。
      和大哥估算了一下，今年能收四万斤左右的苹果，卖四万块钱不成问题。媳妇开玩笑说大哥发了。大哥摊开两手说，收入不多，还不够给孩子准备彩礼钱呢 。
       现在，从农村走出去的“80”后 、“90”后，已不再参与家里的农活了，不再像父辈那样地辛苦了。可他们要在外面安窝，娶媳妇要钱，买房要钱，买车要钱，他们哪来那么多钱？还不都是靠父母无私地奉献？这可是用钱的不出力，出力的不用钱啊！

寒秋 发表于 2015-11-20 18:55
难得天下父母心啊!

谢谢老师，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