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帅小说 愤青式呐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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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893 | 回复0 | 2015-11-20 10:4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看见那小人我就一肚子火,整天就是把这干一下,把那个干一下。”这是甄珏第一次见邵和的印象。他跟任肖两个人围着601车间走着骂,你说我不服从,我说你现在没权利管我。惹得建筑队上的人看热闹,就好象看一出酝酿了好久的剧情的高潮。
   “干个屁!别理他,看他咋的。”张哥的儿子就坐在邵和的对面,这是他的意见。邵和看了甄珏一眼,重新耷拉下烦闷的脸,其实邵和有些害怕,害怕任肖找他的茬。
    下午吃饭的时候,邵和遇上了小林,邵和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叫上小林,他觉得自己要把想换岗位的意思传递给她。
  “又跟任肖吵了。”小林一双丹凤眼清秀的闪了一下,好像这很正常。“那种人犯不上,你先忍忍,我跟电工房说说,你今后就跟在后勤上,先干着。”邵和黧黑的脸,咧着嘴只管笑,因为对任肖的为人大家是心照不宣的。
    小林拾起路边落下的杨槐花,说,“槐花开了,我可喜欢吃了!”邵和二话没说,猴子上树一样三两下就上去了,他那骨干的身形和脸上的黝黑越发的显得槐花的白。我多给你弄些,蒸了吃菜疙瘩。小林莞尔一笑,笑的比杨槐花还要嫩。你现在别摘,等吃完饭再摘,让槐花多长一会。邵和搞怪的唱到“我等的花儿也谢了!”惹的小林一个劲的笑。
    刚进吃饭的大厅,就看见身穿白大褂的杨师,他习惯坐在桌子旁看新鸽厂的工人进来吃饭,他不喜欢跟小梁呆在厨房里,在他心里他才是主厨,小梁只不过仗着是行政部经理嫂子的势,这种势时不时的越过他的权。小梁整天混日子,啥活都得他一个人干,他只有在桌子旁才能把自己的火压住,感觉自己像个主厨。
“小林来了,饭马上就好!”他看小林比小梁顺眼多了,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性。
杨师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开始牢骚的前奏,小林和邵和早就习惯了。“今天小梁又来迟,洗菜,淘米,倒垃圾,拖地,我累的都直不起腰!”小林只管笑,不答话。
   杨师很适应这种氛围,继续说,“小梁买菜积极的很,买的都是清摊货!”小林摸了一下鼻子,她知道杨师是好打听,好说闲话。虽然对于饭菜有些倒胃口,可是她不会给什么经理说,那事她管不着。
   杨师朝厨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今天看那小婊子刚进来,气的我把菜刀狠狠的剁了一下。”说的他好像扬眉吐气了一样。她就知道偷工减料,买下脚料,一个月能给自己落不少菜钱。杨师强调道。
   小梁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门口闪了出来,双手叉腰,一副管教丈夫的样子,嚷道,“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了,进来炒菜!大厨!”
杨师也不觉得尴尬,手一扬,我就来了!
   阴险小人,两面三刀,反复无常。这是邵和离开601车间后给任肖下的定义。跟着电工房,也就是接个电,拿个电钻瞎折腾几下,哪个宿舍里还有东西没装,跟着处理一下,基本上就是打杂兼闲晃。
   可邵和喜欢现在的工作,因为干的活比较杂,认得的人也就多,最重要的是不用受任肖的气,任肖有事还要找他,关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偶尔也有装设备的人找他接电,会给他塞一包芙蓉王香烟,他感觉干的很有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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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珏进新鸽厂的第一天,就把里面通通扫视了一遍,除了601铸锭车间,其他的都是些不完整的车间,乱七八糟的。横空的管道拥塞在厂房里,灰尘铺了厚厚的一层,他不知道这是扔了很久没人管,还是就是这样的。
邵和给保安队长打了个电话,说是要几个人帮忙搬东西。因为办公大楼一直拖着没有建,要把临时的办公室从活动板房里搬出来,放进一二层的宿舍楼。甄珏没有幸免,像个苦力一样跟着开三轮车的小伙子,还有几个新来的人前前后后的忙活。
“他妈的逼,这是民工干的活”小林一旁的什么总,什么主管,那三五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不是过来吩咐这个桌子应该放哪,就是那个柜子应该放哪。
活动板房一头是由张哥负责搬出来放在三轮上,宿舍楼这一头由甄珏他们负责搬上搂。小林一会说是搬到二楼,一会是搬到三楼,又或者说搬错了,太能折腾人了。
  “这公司太扯淡了,什么活都要我们干。”甄珏累的喘着气,他已经没有力气骂了。感觉好像被人压着起不来。刚看见三轮车开走,一会又说搬什么厨房,还有几个主管的床铺,没完没了。这些人不一会就满头大汗,小林买了三小瓶可乐,递了过来。人是应该知足的,可是这里面难道没有一点吝啬的表现吗?
回到宿舍后,疲软的躺在床上,新来的哥们递了一支烟,谝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学校的,叫王宇。黑黑的,那双老鼠眼好想能洞悉一切琐碎的痕迹。
“今天真他妈的倒霉运,撞上这苦差事。累是累了点,站了那么多领导都没问咱们一句。”王宇像撕臭袜子一样撇出这一句。“谁知道咱们是谁啊。”甄珏回到。“这鸟地方这么偏,工资就是1000块钱,能干什么呀?!比起富士康差远了,至少工资还行。”王宇一脸疲烦。“那你怎么回来了。”甄珏无心的问。“可那毕竟不是长呆的地,再过个几年,房买不起,总不能把儿子生下来,还没有个自己的房子,人一定要有个自己归宿,那怕是一砖半瓦。”
甄珏听哲学一样听这句话,说的很实在,“是啊,谁愿意把自己的生活放在一个没有归属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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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总,咱们厂啥时候投产啊?!”王宇问道。“你不要问啥时候投产,你自己能干啥,公司到时候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王宇吸了一口气,对他这种回答是在难以下咽。甄珏的脸色陡的暗了下去,任肖递给他们一人一根烟。他们没接。“你们这些学生啊?!”任肖说话的口吻就好像有某种失望笼罩着他“。你们在别的厂里干过没有?”“干过。”这次甄珏和王宇配合的相当默契。“那还好,没干过的将来不好管理,到时候肯定不会全留下来。”任肖的嘴角攒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念头盘算好久的显露。
    那我们将来有可能进什么岗位,甄珏试探性的问。“进什么岗位由我说了算,这得看你们的表现。”“你们一般打扫不打扫卫生”他问的很在意,这成了任肖心里的一把刻尺,丈量合格的底线。任肖在南方的时候,厂子里对员工的要求本就苛刻,在打扫卫生上尤其是。“打扫啊,就是收拾干净就行了。”王宇回到。干净?!“你看看那些专门打扫卫生的和你们这些人比比,那简直不能比,能一样吗?”任肖说的很上心
  “打扫的再干净有用吗,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甄珏心里嘀咕着。
王宇没接话茬,问道,“你啥时候来到的。”“我去年来的,我来这的目的就是学东西的,这里面的设备我相当熟悉。”任肖好像把某种自信说成了一种骄傲。
   甄珏刚想说我还以为------任肖好像看到了他的话给他们的不快,并有意要加重打压别人情绪的刻薄。随即说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当理想被现实强奸的时候,更残酷”任肖那贱艳的笑意异常猛烈,好像一只藏在花蕊里的毒蜂,突然钻出来蛰了人一下,让人不寒而栗。他嘴唇上的痣如同一块浓缩的黑印戳,是他嚣张的资本。小眼珠就跟藏在轴承里的钢珠一样,在闪着紫微蓝光的镜片后,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任肖卑劣的面容犹如小人得志一样,他丢掉烟的过滤嘴前,吸毒一样把烟吐了出去,好像自己说的很过瘾。“来工厂就好好干,小事都干不好,怎么干大事。”大道理上来了,王宇推说自己上厕所。甄珏瞟了一眼任肖铺满细灰的皮鞋,还有皮鞋上镂空的格子,他估计那全是臭味的散发源,比没刷牙的嘴还臭。
“天下乌鸦一般黑,把他说的好的,伟大的?!”王宇带劲的说道
“说的那简直不是人话,我靠!”甄珏附和着
“像这种货色就应该拉出去打!”王宇越说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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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哥走上三楼的宿舍,就哈哈的笑了起来,他的喉咙响的像一只大白鹅,叫的咯咯响
张哥来了------只要是张哥来,大家都这么叫,叫的张哥更开心了。“都在宿舍呢?我没事上来跟大家谝谝。咋了,看你们两个好像不太高兴。”甄珏和王宇显的很沉默。张哥不管这些,有什么说什么。“年轻人有点朝气,遇见屁大点事愁眉苦脸的,怎么当爷们。”甄珏疝笑着递给张哥一根烟。
  “今天让任肖给作践的。”卲和插上一句解释道。张哥笑了,好像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哎!?那就是个小人,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很阴险,还经常给我上套,其实那人还挺有意思的。”张哥的话充满了调侃和讽刺,好像任肖是一个演小品的小丑,他是台下忠实的观众,偶尔还会充当一下导演。
“不是你们两个看不惯他,从办公室到厨房,谁不知道那逼是个什么德行?”邵和说道。
“真的?!那你说任肖咋就背成那个样子了。”张哥故意的反问充满了挖苦。
“看不惯就揍他”张哥的指头指的硬气,大胆,好像是他能指破天。大家都在笑,凭着张哥那根手指,好像任肖已经被打了一顿。卲和一脸憋屈的说,“我就想不通,这种人都能当上主管,凭啥?!”
    张哥呷了一口茶,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任肖这只狗的铁链不过是粗了些。”
  “你是没看见,那天我们在601车间拖地,给我们发的烟是黄金叶,见了老总点头哈腰的,赶紧把芙蓉王掏出来,一个人带两盒烟。那样子简直就是个狗腿,没人比他再学的像了!”
    张哥回到,“你要理解人家,人家那叫灵活,随机应变。”张哥的话再次让大家笑了起来。
就这样,只要张哥来,任肖就受不了数落,大家像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消遣话题,越说越有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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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一到收拾碗筷的时间,小梁就推说有事早早的走了。这小婊子快要把我气炸了。卲和拎着碗正往厨房里走,听到杨师的谩骂。回到,“你不要在这说三道四了。”扫垃圾的老婆子插话进来,“你整天就知道说闲话,一个大男人家跟个婆娘似的,有本事的男人就不说话!有功夫嚼舌头,还不如睡一觉!”甄珏吃饭的时候相当沉默,从来不加入什么话题,因为他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这是在学校的时候听学同学说的。
    杨师见小林来了说,“咋这时候才来呢?”小梁端了半碗米饭,坐在杨师的对面,抻着下巴,“你不是能说的很么,我看你就是嘴硬屁股松,有啥不满意的说呀,现在不是办公室的人在这吗,你咋就连个屁不敢放?!”杨师歪着鼻子瞅着小梁,气的说不出话来。
    小林出来问中午吃饭人为什么这么多,杨师凑上去说,“上夜班的多呀。”因为厂子没建好,来的早的基本上都是保安,值夜的人多,也苦,厂里给加了六块钱夜餐费,前提是不许中午吃饭。杨师哪管这些,反正是做饭,为啥他要得罪人,跟这群小伙子早就混熟了,来的都给碗里盛满。
    小林对上夜班的几个人,说,“你们谁要愿意吃午饭,夜餐费就没有了。我给你们通知一下。”小林说得委婉但力道很到位。那八个人的眼珠顿时愣住了,像是被这委婉的嘱咐使了定身法。小梁倒是笑眯嘻嘻的说,“你们商量一下,看谁都吃,我明天预计一下人数。”
显然,这样的决断很不受大家的欢迎,不就是一千块钱钱吗,还是十二个小时,这么累了,还跟咱们算这些。夜班的小伙子嘴里使劲的咀嚼这些话。小林吃着     米饭还有卲和打的杨槐花做的菜疙瘩,甄珏恰好坐在对面,小林请甄珏吃,甄珏只说自己去洗碗了。他觉得体验了一种共有的冷遇,尽管他是值白班的,可是他听了那些话,他觉得自己咯得慌。
    没人在饭桌上搭理杨师,小梁跟卲和只管谝。杨师要是不识趣想插话,小梁一句就给顶开了。杨师最喜欢的就是看公司里的人挤满饭堂,那样的话,就不是他跟小梁两个人的工作,而是跟一大群人在分享什么。
    人一走,他就受不了了,因为又要他一个人打扫卫生了,他所控告的对象—小梁,那不可能,谁会听他的呢?他一下班就出去转,他老是对别人说自己去“浪”了,好像一个“浪”字能把他说自由了,把他说年轻了,把他说的更像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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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珏来这里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知道,只有家里人同意。有时晚上在宿舍里接到同学或者朋友的电话,甄珏都说自己没事干,一千块钱的工资说出去他觉得没面子。他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可能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比较。
    值白班相当没意思,就是混时间,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可是甄珏不喜欢这样,尤其是像王宇那样,转来转去,不知道干什么,好像有很多事要做,但是做不了。
    见任肖进来,甄珏不闻不问,王宇会客气的叫一声“任总”。任肖的脸色对甄珏的态度有着深入性的记载,他看得出。甄珏觉得,就是这环境,爱咋咋地,不行就不干了,拿一千块钱没什么,损失的是我,不是他。王宇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中,睡好,吃好,心情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晚上回到宿舍把小说往手机下满,白天就靠着它来打发时间,看的疲了,就跟装设备的工人胡侃,一笑了之。张哥进来了,王宇和甄珏坐在装设备的木箱子上,没注意到。张哥一脸严肃,“你们这样不行,要多出去看看。”有了这次,只要是张哥一来,先发支烟。张哥乐了,“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有了这支烟,就能把什么能变成别的什么,有了这句张哥,就能把不想干的事最大化消减。王宇和甄珏在这一点上感同身受。
    他们两人商量好了,早上接班的时候一起来,中午吃完饭,一个人回宿舍睡觉,下午吃完饭,另一个人就不用来了。本来就没事啊,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干什么。甄珏和王宇像有某种深切的默契,达成了一项不用签字的协议。当然这样的自作主张,有时也会出点小状况,比如说碰上张哥,就发支烟,推说自己回来喝杯水。有时张哥来车间也会问,就说出去转了。反正怎么样能糊弄过去,就怎么弄。给这么点钱,还想买我十二个小时的人身自由,我告诉你不可能?!甄珏心底暗暗地给自己划清标准。
    实在觉得没意思了,就把象棋拿出来,一群人围着轮番上阵,装设备的工人也来下几盘,反正是没事干。听他们说他们在外面那些混世经历,打架,找老板要钱,或是几个人进发廊找小姐,所有的轮廓在他们那黝黑的皮肤和讲话的强调中带着意犹未尽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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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楼临近高速公路,甄珏一时还睡不着,加上白天也不干什么,只能对着手机屏看字。
有一天晚上,宿舍的门“啪”的一声被踹开,王宇的头顺势折了过去。是卲和,虽然是晚上,可还是很亮堂,卲和黑瘦的身形棱角分明,神色却带着沮丧和低沉。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使劲的挠头,好像他的头被什么黏住了一样。
“我还以为旱田久逢甘霖雨了。”王宇随意的开玩笑。
卲和愣是一语不发。
“你咋了?”甄珏问
卲和叹了一口气,点了一支烟靠在被子上,说,“这一天操不尽的心!”
这是他的口头禅,是跟张哥的儿子学的,他在宿舍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可是他能操什么心,不就是悠悠转转?/甄珏暗自疑问。
卲和的始终没有说一句,只是看见那暗影里有一个火点一明一暗,嘴唇吐出的烟圈渐长渐短。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由于是换班吃饭,王宇去的迟,没什么人了。杨师探头探脑的对小梁说,“你知道为啥今天卲和没有上班。他昨天晚上去接小梁的时候,把小林从摩托车上摔下来了,头给撞破了,现在就在医院。”小林这一段时间正在练驾照,还要上班,所以教练安排下午六点以后练车,回来肯定是没公交了。这件事自然落在了卲和身上,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索性吃完饭再往回赶,有时也喝点酒,自然使事情发生的概率上升。
“在哪摔的?”小梁几近好奇的问。
“就在厂子外面的十字路口”听说摔得很严重。
“听卲和讲,是小林没有坐好,可小林家里人不管这些,毕竟人是坐你的摩托车,对吧。”杨师在努力辩护事情的现实性。
“这下他是准备点票子了,这本来就是个难缠事,人家正在谈对象,搞不好弄个破相,损失就不是一点医药费,是豪门少奶奶。”杨师分析的津津乐道,好像一双肉眼雷达,侦测了全部过程,预测了一个人未来的命运。
小梁有点惋惜的说,“快到了还出这事,真是运气不好。”
“人背了,喝凉水都要塞牙缝,没办法,就该他撞上,躲都躲不过。别看平时好的很,一出事六亲不认,这种事我看的太多了。小林的爸妈现在就在医院里,要让卲和赶紧筹医药费。
王宇进来了,他们也不忌讳,只是说不要说出去。
    卲和第二天晚上是点回的宿舍,神情像霜打的茄子,看着王宇,甄珏,还有隔壁宿舍几个人在扎金花,嘻嘻哈哈的声音似乎让他显得很被动。王宇并没有向其他人说卲和的事,只是对甄珏略微提了提。
    卲和一摇头,仿佛那一瞬间他丢下了自己的烦恼,凑了上来,不耐烦的说:“算我一个。”
三张牌发到卲和手上的时候,他把牌凑到了眼前,拇指和食指扣得很紧,仿佛能撮出一朵花来。“真泄气,六分,盖牌了。”那一脸的无奈,显的毫无心思,但又不得不执行。
    瞅准了,很淡定,先放一块钱上去,卲和对这三张牌很有把握。王宇跟了。升到五块,王宇继续跟。卲和心里暗自喜悦,两个人就这么五块五块的轮番押注,上到桌子中央膨胀起一座小纸山,卲和大声喊道:“最大的同花顺。”这是第一次开胡,可是他沉着脸,似乎并不满意。卲和用手揽钱的姿势,像是竹杷搂树叶,“刺沥哗啦”的。
王宇抽了根烟,说:“他妈的,现在要不是工资低,我们就要玩五块钱底,最大上二十块钱。他好像把自己输钱的表情,用另一样窝囊给替代了。

篝火.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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