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备无患的长篇小说】辛大梁——三十三

辛大梁带着漂亮的新娘子马大芳一进村，辛家集的父老乡亲便都很吃惊，没想到这个丑八怪辛大梁，竟然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凭人家马大芳那长相，就是在整个辛家集也未必能挑的出来一个姑娘，能够跟人家比美的，之前辛大梁说媳妇帮他说坏话的那些人，气的背地里直哼哼：“他妈的，这个坏小子竟然有这种桃花运，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能够看上他，这他妈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回到家之后，辛不倒夫妻乐的都合不上嘴了，特别是马大芳爸爸、妈妈那么一叫，老两口子心里甭提有美了，美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尤其是饭后，辛大梁当年的那帮小伙伴来看新娘子的时候，一个个地直夸奖新嫂子长得漂亮，辛不倒夫妻听到后，那心里简直比吃了蜜都甜！但是等到小两口回家一走，辛不倒夫妻又开始难过了好一阵。

     等辛大梁马大芳回到牛家湾的时候，路上的乡亲就开始另眼看待辛大梁了！作为上门女婿的辛大梁婚后第一天便与人打架，打架时还占了便宜，到公社打官司都没用他去，牛背紫负责帮忙就打赢了官司！此事没用半天的功夫便传遍了整个牛家湾！辛大梁也因此成名，自然有好事之人专门去打听了辛大梁究竟是何许人也？结果到最后牛家湾的社员们，也全清楚了辛大梁的光荣历史，这牛叉挨揍也就不足为奇了。也正是因为这一场架，马二水的老婆越看辛大梁越顺眼，个头小怎么了？照样在外边不受窝囊气，不像自己的男人马二水，老实的谁都想欺负他，说不定新姑爷的到来，自家的门风要改一改了。这男人要是窝囊了，女人在外边也硬气不起来！这不，马二水从地里一回来，见到老伴正好烙熟了几张饼，摆放在盖帘儿上，于是高兴地伸手就要拿烙饼，结果还没等沾着边儿呢，老伴儿对着马二水的手就拍了一下，嘴里说道：“一边去！”马二水嘿嘿一笑，然后说道：“对了，刚从地里干活回来，忘记洗手了，等会，我马上就去洗手！”结果马二水刚走到洗脸盆近前，就听老伴说道：“你就是洗完手也不给你吃，我这是犒劳我姑爷儿的！”马二水笑道：“这姑爷儿才刚来几天呀？你就不关心我了？”老伴说道：“我疼姑爷儿比关心你强，你瞧瞧你，这些年在牛家湾混的多窝囊？再看看我姑爷儿，结婚第二天就把牛叉这小子给揍了，并且还是揍了白揍，还赚二十分儿，这一下子咱家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小瞧了！”马二水说道：“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看起来这句话说的没错，哎，以后我可惨了！”就这样，每天丈母娘都变着法的为辛大梁做好吃的，虽然白面不多，但是隔三差五的她还是为大梁做上一顿烙饼摊鸡蛋的，即便是蒸窝头，也要特意为新姑爷煮上两个鸡蛋的，实在没条件了，咸菜条上也要专门滴上几滴香油的，辛大梁感觉很幸福，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辛大梁再去挑水的时候，与第一次就截然不同了，很多人都主动与他打招呼，辛大梁的嘴巴也好使，认识的轮大论小该叫什么叫什么，不认识的便主动问一下，咱们是论哥们还是爷们？就连遇到牛叉，这家伙都笑呵呵地主动打招呼：“挺早呀，大姑父！”辛大梁马上笑脸相迎，回答道：“你也够早的，爷们！”牛叉继续说道：“大姑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上次咱爷俩闹得不愉快，都怪我不懂事，您多多见谅！”辛大梁马上回答：“哎呀！爷们千万别这么说，上次我也不对，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我们都别往心里去！”牛叉笑道：“大姑父说得对，过去的就过去吧！”此时在旁边的扯呼对牛幸灾耳语道：“看见了吗？这牛叉别人家给打怕了，主动认怂了！”牛幸灾却直言道：“操，我以前说什么来着？”扯呼问道：“你说什么？我哪里知道。”牛幸灾说道：“你小子就是扯呼事情有本事，记性怎么那么差呢？你忘了，上次我说，牛叉是发面儿做的，那小子白长那么大个了，一次就让人家给打怂了，真他妈的丢人！”此话被牛叉听了个正着儿，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阴笑，没言语，心里却恨恨地骂道：“我操你八辈祖宗的矬地丁辛大梁，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此仇老子一定要报！”

        一个月后，牛叉找到了扯呼与牛幸灾，问俩人：“你们俩小子，上次去公社告状不成，一人被罚二十分，不觉得窝火吗？”扯呼说：“窝火又怎么样，你敢去招惹铁书记吗？”牛叉说道：“这笔账应该算在辛大梁的头上，罪魁祸首是这个王八蛋，咱们得想个办法惩罚他一下！”牛幸灾说道：“拉倒吧，还惩罚他，我可不想去打架，我喜欢看打架的。”牛叉骂道：“你他妈的没脑子，这件事咱们得动脑子！”扯呼一听牛叉这样说，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于是就问道：“牛叉，我知道你小子阴损主意最多，赶紧说说，怎样动脑子，咱们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此时牛幸灾说道：“依我看，咱不如偷着给马二水家放一把火，把个矬子给烧死算了。”牛叉骂道：“你小子是猪脑子，放火那是犯法的，弄不好会连累了街坊邻居的。”牛幸灾说道：“要不咱仨人趁着辛大梁挑水的时候，冷不丁把他给踹到井里去，淹死他怎么样？”牛叉说道：“天天早晨那么多挑水的，你怎么下手，即便是没人看见，你保证辛大梁不会水吗？一旦被发现了，咱们就是谋杀罪！”牛幸灾挠了挠头说道：“操，我想不出来了，还是听牛叉的吧，你说说，有什么好主意能把辛大梁给治怂了？牛叉神秘地说道：“咱们找个机会，给他弄个现行反革命，弄个四类帽子给他，到时候咱天天批斗他！”扯呼一听来劲儿了，问道：“你说吧，我们听你的，怎么个弄法？”牛叉阴笑道：“咱们仨今天晚上去马二水家听窗根儿！”扯呼跟牛幸灾一听牛叉这样说，马上都乐的险些岔了气儿，老半天才强惹着笑对牛叉说道：“我们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听窗根儿，傻逼才干那事儿呢，人家两口子在屋子里睡觉，咱们三人在窗户外边喂蚊子，人家两口子在炕上乐逍遥，咱身上让蚊子盯得净大包，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俩不去！”牛叉骂道：“平时我说你俩小子没脑子，你们总是不爱听，你可等我把话说完了再发表意见呀！”扯呼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没说？”牛叉说道：“俗话说得好，要知心腹事且听背后言，到时候咱们在窗户外边，只要这个矬王八蛋说一句反对毛主席反对共产党的话，他这顶帽子就算是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