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古渡黄金峡
清晨,初升的太阳跃上山巅透过浮云,洒下第一缕阳光。唤醒了这座沉睡的古城。
这,是一座西晋泰始三年便开始置兴道县,明洪武三年改州为县的千年古城——洋县。
莽莽秦巴绵延600里,左右拥抱着这座地处偏隅的古城,阻断了它通往南北的交通。古人叹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当今天的人们真正飞上青天时,不禁心生一问,古人是如何在这海一样的群山中找到出路的,是如何运输通往南北的物资的?
我们的探寻从水路开始,河水自西向东,依山而行,穿山涧,绕山峦,一路而来,途中不越一座高山,聪明的古人,深知这个道理。因此,河流便成了人们跨出这茫茫秦巴,沟通南北的捷径。
被喻为“汉江第一峡”的黄金峡横贯洋县,素有黄金水道的美喻。我们探寻的起点是距县城东南23公里的镇江庵。这是进入黄金峡的第一个渡口,也是黄金峡的起点。这个千年古渡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流失,被这滔滔的江水,冲刷的干干净静,只有趴在江边的铁锚,静静的躺在荒芜的草丛中,似乎向人们倾诉昔日的情景。
咆哮的江水在这里束缚了它的肆虐,钻进了这群山峻岭中。镇江庵至新铺的还珠庙,被称为小峡,它是汉江由平川至峡谷的过渡带,绝大多数河道水平如镜,波澜不惊。
早晨10时登舟,到中午14时,便到了黄家营的真符村。真符又名黄金县。东汉末年,张鲁踞守汉中时,曾在此筑黄金城,用于北扼子午道,南扼黄金峡。由此可以看出,黄金峡在2千多年前,便已是沟通南北的黄金水道。昔日的黄金县在时代的更迭中,早已不复存在。高大的门楼,精雕细琢的门栏,似乎告诉人们它那往日的辉煌。今天的真符,只留下了静寂的小街;纯朴的山民;宽大的石条和依稀可见的遗址默默的守着这饱经沧桑的老城。
顺流而下,船行30里。便到了昔日子午道同黄金峡的交叉口——茶坊。茶坊,顾名思义喝茶歇脚的地方。这是黄金峡同子午道水、陆货物交接转运的地方,从子午道上运来的货物会在这转为水运,运出这茫茫群山。而今的茶坊,已难寻昔日的旧迹。我们无从去寻找它那往日的盛景;无从去想象它夕日的繁华。只能从这滔滔的江水中,凭吊它那车水马龙的盛景。
暇思间,又到了江水的一个转折点——还珠庙,这里曾是黄金峡的一个小码头,过去汉江是荆襄通往汉中的交通大动脉,生产生活资料、农副产品均由此而入。远航的船只出入峡口,均要在此停泊夜宿,到如今的黄金峡镇所在地新铺补给。如今,水运的衰落,旧街早已成为昨日黄华,被新街挤到一隅。
夕阳在山,渔舟晚唱,江面泛起粼粼波光。在江边我们寻到一位70余岁的老船工,老人姓张,自小在水边靠水运为生,而今水道衰落,早已不在撑篙驾船。闲暇之余,老人总爱在江边坐坐,回忆当年驾船闯滩的壮举......
老人告诉我们,从这往下,便进入了黄金峡的大峡。大峡中有24个望娘滩,素有鬼见愁之称。传说很久以前,黄金峡口居住着母子2人,靠打鱼为生。一天,儿子在江边捡到一颗龙珠,闪闪发光,拿回家中交于母亲藏于米缸中,第2天,快要见底的米缸竟然满了。以后日日如此,财主得知后,前来抢夺龙珠,儿子情急之下一口将龙珠吞下肚中,顿觉的腹中发热,口渴难耐,跑到江边喝水,身上长满鳞甲,变成小龙顺流而去。娘在山顶看到,一声声呼唤儿子,叫一声儿子回头望一次,娘叫了24 声,儿子回了24次头,形成了24 个望娘滩。财主带人去追,结果船沉滩中,喂了鱼鳖。
古人有诗云:九十余里黄金峡,二十四处白雪滩,雷响江中驱乱石,水从天上倒狂澜”。24个望娘滩,个个暗礁密布,怪石林立,恶浪翻滚,惊涛雷鸣。其中尤以九斗米滩最长。相传过去逆水行船时,纤夫们要吃九斗米的干饭,才能将船拉过这段险滩。最险莫过金河口的鳖滩,行船至此,过往船夫都要在此停船靠岸,烧香叩拜,祈祷龙王保佑。稍有闪失,便会船毁人亡。江心巨石傲立,激流撞击其上,卷起滔天巨浪,声若奔雷。船行江中忽而跃上波峰,时而跃入浪底。眼看着船要触礁,人人心惊胆战,个个魂飞魄散。老练的船工稳立船头,竹篙在石上一点,船儿擦石而过。这时浪花劈头打来,淋的浑身湿透,船中水没脚踝。正在毛骨悚然之际,又到平静水域,江水墨绿,深不见底。两岸,青山对峙,美若画屏。江边,形态各异的岩石上,苍鹭,黄鸭伫立其上,旁若无人,船至咫尺,才鼓翼而飞。船只好象到了天井之中,石壁合围,前断后绝。你以为无路可走,忽然驶过山岬,竟然别有洞天,崖上瀑布倒悬,飞珠贱玉。
过了子午河口,黄金峡进入峡尾。猛兽般凶悍的江水,此时又如淑女般温柔娴静。青山、绿树、飞鸟、鱼舟倒映水中,诗情画意,赏心悦目,一路直下,直达荆襄。
随着时代的变迁,陆路、空运的发展,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早已是天堑变通途。昔日的黄金水道也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今黄金峡水电站和旅游业的开发,赋予了黄金峡新的使命。穿越黄金峡,犹如穿越岁月的长河,一历历一幕幕,历史在这里交汇,时光在这里交接,正如这滔滔的江水演绎着黄金峡的过去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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