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西安散文】下乡修水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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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年前的这个季节 ，高中毕业，响应伟大号召，到农村广阔天地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校园里全部是花花绿绿的决心书，保证书 ，刚过春节，一辆罩着帆布的大卡车把我们拉到关中以北 ，延安以南的地方，到了人民公社院子，改乘坐手扶拖拉机，后来才知道那拖拉机是临时借来的 ，所在的生产队是在我们下乡两年以后才买了拖拉机。
    那年头全国大修水利，处处修水库，所下乡的公社也不例外，在公社院子召开动员誓师大会，挂在院子电线杆子上的四个高音大嗽叭，公社书记操着浓重的当地方言，声音传出十里八里的，但说的什么，没听清几句，坐在砖块，废报纸上的人们，，有缝补衣服的，有奶小孩的，打情骂俏的声音倒是大家很感兴趣，听得懂的，时不时哈哈大笑的声音盖过嗽叭声，台上讲话的以为给他捧场，咳嗽一声，端起大号瓷缸子猛喝一口水，抿了一下嘴，看了一下听众，讲得更来劲啦。
  大修水库知青是主要劳力 ，我在水库拉了两个月的石头后，抽调到水库指挥部做宣传工作。一天，活来啦，刷标语，我想这太简单啦，第二天，一个大队干部领着我们几个上到水库对面山顶，刷标语上山干啥，心里嘀咕着也没细问，只是跟着走。山上己有几个人啦，几捆粗麻绳像几根盘着的蛇蜷缩在一块大石头上，很是扎眼，噢，原来是在水库一边的山体上刻标语，我照着别人样子，腰上拴上绳子，另一头己有人拴在钢钎钉进土里，我表面平静嬉笑着，实际很害怕胆怯着向下滑着，滑着，到了一段更直的地方停下，先用随带的镢头把山坡铲平，拉线取直刻字，由于字要大，笔划粗，一天只能刻一个字，吊在空中根本看不清是字，一周过去啦，字的摸样有啦，人定胜天，红星水库
   光刻在山上是不行的，要用石灰水塗上，更醒目。我一手握绳，同时把盛着用作颜料的石灰水桶拴在腰上，另一只手用扫地扫帚住刻好字框里刷石灰水，在塗第二个字时，一不留神整捅石灰水没洒进字框里，全部順身体一直向下流去 ，我很懊恼地拍打衣服上的石灰水，无意间往下一看，笑啦，下边的人更惨，象个石灰柱子。可能是由于受到：人定胜天：那条标语的鼓舞吧，水库工程似乎加快啦，两班倒，人歇工具不休息，晚上十二点前的工地都是红旗招展，车水马龙。
   从农村出来第一年，每每乘车路过水库，那八个字在阳光照射下是那么清晰但又是那么的刺眼，又过了几年再路过时，它们己斑驳啦！再后来彻底没有了痕迹，可能落进我记忆里吧。
   随着水库大坝的一天天增高，汎期也到啦，由于坝体还未加固、随吋有被洪水冲垮的可能，指挥部安排人员昼夜值班，轮流值守，监控坝体，以免被洪水冲垮坝体，前功尽弃。这天晚轮到我值班，由于人员少，除领导在指挥部带班外，百余米长的坝面就我一人值守。前半夜有施工，且大都是知青兄弟姐妹，嬉嬉笑笑有时帮推一下车，倒也开心。半夜啦，最后一个生产队的知青打着招呼收工啦，大坝上明晃晃探照灯也一盏接一盏地慢慢熄灭啦，只有大坝尽头一根路灯杆孑上发黄的一只灯在风中摇晃着，影子一会长一会短。
   河水拍打着坝体，哗哗的，不时水还能溅到身上，我望着远去的下工人群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整个大坝沉寂下来，我穿上雨衣，强打精神，顺着手里握着的大号手电筒发出一道微弱的光柱，在坝面来回走着，也不知来回走了多少个来回。下雨啦，又起了风，把身上雨衣裏紧，仍然走着走着，只是步子越来越小，越沉啦。
     一阵嘈杂的声传来，上早班的知青来啦，我也醒啦，雨早停了，不知啥吋候我一人抱着手电筒，半蹲半卧在偌太的坝面上，仍凭小雨淋着睡着啦，好在没再下雨，真后怕呀！
    四十年过去啦，经常梦到在一个风雨交织的黑夜，一束昏黄灯光打在身上，伴随着哗哗的洪水拍打声，，来回走在漫长湿泞的水库坝面上。

大家下午好。

四十年前，那个时代留下的梦！
拜读学习老师的美文！问好

人生总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品读美文，问好老师，祝福冬安！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5-12-13 19:43

洛沙老师辛苦，谢谢。

寒夜 发表于 2015-12-13 18:48
四十年前，那个时代留下的梦！
拜读学习老师的美文！问好

两件真实的小事，現记忆犹新，谢谢寒夜老师来访雅评，问好。

轻舞飞扬 发表于 2015-12-13 19:33
人生总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品读美文，问好老师，祝福冬安！

谢谢飞杨，问好。

从农村出来第一年，每每乘车路过水库，那八个字在阳光照射下是那么清晰但又是那么的刺眼，又过了几年再路过时，它们己斑驳啦！再后来彻底没有了痕迹，可能落进我记忆里吧。

拜读问好晚安！

清泉东风 发表于 2015-12-13 21:44
拜读问好晚安！

谢谢清泉朋友来访，晚安。

李嫣然 发表于 2015-12-13 22:59
欣赏郭老师佳作，晚上好。

不敢当称佳作，只是把四十年前一段经历片段写出来。问好。

陶然国 发表于 2015-12-13 22:02
谢谢清泉朋友来访，晚安。

清泉朋友早晨好。

四十年过去啦，经常梦到在一个风雨交织的黑夜，一束昏黄灯光打在身上，伴随着哗哗的洪水拍打声，，来回走在漫长湿泞的水库坝面上。

特殊的经历 ，是那个时代所特有的。修水库，下乡劳动，虽然艰辛，劳碌，可那也是人生一段最美好的回忆哟！

拜读老师精华之作，受益多多，了解一段历史，增长一段人生阅历。感谢老师奉上精彩之作。此文已分享至西部文学网微博了。

河水拍打着坝体，哗哗的，不时水还能溅到身上，我望着远去的下工人群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中，整个大坝沉寂下来，我穿上雨衣，强打精神，顺着手里握着的大号手电筒发出一道微弱的光柱，在坝面来回走着，也不知来回走了多少个来回。下雨啦，又起了风，把身上雨衣裏紧，仍然走着走着，只是步子越来越小，越沉啦。

艰辛的生活体味，独到的精辟论述，拜读，学习，问好郭老师！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5-12-14 07:46
特殊的经历 ，是那个时代所特有的。修水库，下乡劳动，虽然艰辛，劳碌，可那也是人生一段最美好的回忆哟！

是的，当时确艰辛，回头望一下，也是人生阅历积累。谢谢刘老师评荐。

看样子那晚一人守坝是错误的安排，如果下大雨不就出事了。这是刻骨铭心的。

陶然国 发表于 2015-12-13 21:00
谢谢飞杨，问好。

老师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