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子墨随笔】等待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2-14 18:23:34

      2015年12月2日清晨，窗外雾浓浓的，浓的确乎有几分手感，想伸手抓一把，却没有那份闲情。
      北京时间7点整，父亲被母亲，我和妹妹还有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推到了住院部三楼，电梯门缓缓打开，几个醒目刺眼的大字“手术室”映入眼帘。父亲被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人推了进去，手术室的大门自动迅速的关上。母亲，我和妹妹被告知在外面等待。
      偌大的电子屏上赫然显示着做手术病人的姓，没有名，年龄，性别，科室。长长的走廊不一会儿就人来人往，电话声，低泣声此起彼伏。一位老奶奶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和一个小姑娘的搀扶下，坐在墙角的长椅上默默地用手绢抹着眼睛，我无意中抬头，瞥见老奶奶红红的眼眶和浮肿的苍白的脸庞，旁边的母亲头顶有一缕碎发，趾高气扬地挺立着，我用手压了压，那缕发似乎更肆无忌惮，随着我的手指反弹起来。母亲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眼圈像是被调皮的女儿涂上了黑色的眼影，自从父亲住院到现在，母亲没有好好地完完整整地睡过一个好觉了。
      ***家属，请到谈话间，手术室旁边的扩音器传来了一个清晰响亮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去，谈话间就在右手边第三个窗口，我不知道谈话间里医生给患者家属说了什么，我也想象不出。***家属，请到谈话间，一个一个患者家属被叫了过去。我既期待扩音器里传来父亲的名字，又害怕听到父亲的名字。一遍遍在电子屏上仔细地寻找着父亲的名字，生怕因没有看清楚滚动的电子屏错过了父亲的任何信息，没有，7点30没有，8点没有，8点30没有，9点30没有，11点了仍然没有，我用手揉了揉眼皮，闭上眼睛，又轻轻地按了按，睁开再闭上，闭上再睁开，再用手指按了按，北京时间11点30分，电子屏上赫然显示着刘**，男，60岁，神经外科，麻醉中，张**，女，66岁，神经外科，手术中，赵**，女，70岁，神经外科，手术中......。
      父亲的名字终没有出现在滚动着的电子屏上，等待，等待，我告诉自己，不能让母亲看到我的不安，不能让妹妹看到我的焦急。
      我告诉母亲，我要去洗手间，母亲木然地点点头，我匆匆下楼，匆匆进了洗手间，等到洗手间，眼泪哗哗滚了下来，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胡乱了洗了一把脸，又急急地上楼。
      时间仿佛凝固了，12点整，***家属，请到谈话间，扩音器里终于传来了父亲的名字，我悬着的心像是被人无情的提到了嗓子眼，听到父亲的名字，母亲，我和妹妹立即冲了过去，一位医生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用液体泡着一个东西，告诉我们这是从父亲身上取出的，说父亲一切都好，马上就可以出来了。母亲，我和妹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12点30分，父亲被推出了手术室，父亲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病床上，是那样的安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2015年12月2日，我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最痛苦，从来没有过的等待，这个等待让我成长，让我刻骨铭心。
      父亲病床外的雾散了，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洒满了整个病床，照在人身上暖暖的